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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回到家,冷静一下,才换掉湿衣服,孤独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肚子咕咕叫时,他才意识到中午没有吃饭呢。
大丑下楼,到饭店买了几个菜,几个馒头。一看天,都快黑了,再度上楼,把吃的摆在桌上,想到小雅生死未卜,实在吃不下去。这时候,他很想找一个人痛快地说说话。
他象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他在等,等有个人来与他对话,他知道,小聪快回来了,也许,她能使自己的心情好些。
天黑时,小聪回来了,小姑娘进门,见大丑黯然销魂的样子,大吃一惊。她知道一定出什幺事了,她在学校里当然什幺都不知道。她在心里胡乱地猜测着,比如大丑失业了,让单位给炒了;或者上街不小心,让小偷给光顾了;或者失恋了。这后者不大可能,早上两人还挺正常呢,况且昨晚两人还形同夫妻呢。
小聪进来,大丑勉强笑笑,说:“你赶得正好,我买了菜,一块来吃吧。还是热的呢。”
小聪在他对面坐下来,却不拿筷子,注视着大丑,关切地问:“牛大哥,出了什幺事啊?你告诉我。”
大丑故意露出豁达的笑容,说:“哪有什幺事,不要胡思乱想,吃饭。”
他实在不愿让她受这份担心的罪,有什幺问题还是自己扛吧,刚才想与她倾述心事的念头忽然打消。
小聪也不说话,定定地瞅着他。大丑说:“快吃饭吧,别多心了。”
小聪说:“你不把心事说出来,我也吃不下。”
大丑长歎几口气,沈吟了良久,才把车祸的事告诉她。小聪一听,脸色都变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大丑把筷子递给她,脸上带一丝笑,宽慰道:“好了,别苦了自己,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小聪接过筷子,和大丑一起吃饭。大丑表现得很礼貌,很有爱心,不时给小聪夹菜。小聪一句话不说,闷头吃东西,脸色很难看。
饭后,小聪说:“快给车站打电话,看有没有消息。”
大丑对着手机的按键,想按而不敢按。
小聪说:“怕有什幺用,该来的总要来的。”
大丑瞅她一眼,心说,这姑娘比我坚强,比我果断呢。
大丑心一横,便要拨号,冷不丁手机响了,大丑吓一跳,差点把手机给扔地上。他定定神,小心地接通,原来是车站打来的。大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如果他张大嘴,那心能蹦出来。
车站通知他,方正那头传来喜讯,有一个伤员已经能说话了。据他反映,在半路上,确有一漂亮姑娘下车,因爲肚子疼,她受不了,要上医院。她告诉了司机,不用等她,只管走吧。
大丑放下电话,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他脸上有了狂喜的笑容,他忍不住跳起来。小聪也站了起来,有了笑意。
大丑兴奋之下,拉住小聪的手,剧烈地摇晃着。
小聪抗议道:“牛大哥,你弄得我好疼。”
大丑这才冷静些,急忙放手,他见小聪的脸都红了,充满羞涩与忸怩,目光怯怯的,不敢看他。
大丑不好意思,他搓了搓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点失态了。”然后自我解嘲似的的说:“你坐下来休息,我来捡碗。”
小聪说:“还是我来吧,你歇着,你都担心一天了,这下可以轻松了。”
大丑虽然轻松下来,他心里还有疑问。小雅下车了,在哪儿下的车,她现在哪里呢?她的肚子还疼不疼了。想到此,他觉得有必要往小雅家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回去,也许她在下车那地方看病呢,也许她可能身体稍好,又坐别的车回家了。
想到此,他拨通了小雅家里的电话,他聚精会神,等着这未知的结果。哪知电话拨通,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想来家里没人。大丑放下了电话,又胡思乱想着。
小聪捡完碗,劝道:“牛大哥,既然小雅没事了,你就不要自寻烦恼了。小雅这个人,你应该放心,她很聪明的,也很自爱。你不用费心的。”
大丑笑笑,说:“你说得对,我只是担心她的病,怕她受苦。”
正说着话,手机又响了,大丑一看来显,不由大喜,号码正是小雅家的。他接通之后,激动地问:“喂,是小雅吗?”
“老公,是我呀。”
“真的是你吗?”大丑的手有点抖了。
“除了我,还有女人给你打电话吗?”
“你老公很可怜,除了你,没有女人理我。”大丑轻松地说。
“我一直想问你,离开我的日子,你有没有不老实。”小雅的语气中透着醋味。
“一看我的长相,只要是长脑袋的人,都知道我老不老实。”大丑调侃道。
“看来,我是没长脑袋了。”小雅咯咯地笑着,笑声很脆也很甜。
大丑步入正题:“你怎幺才来电话呀?我担心死了。”
“别提了,都怪你,害我肚子疼。车走到宾县那儿,我疼得直不起腰,只好下车了,这车票白瞎了。”
大丑说:“车票是小事,钱也是小事,后来呢?”
小雅回答:“我下了车,找医院没找着,倒找到一家诊所。打了一个点滴,又休息一阵子,觉得好些了,才坐车回家。这回损失大了,连看病带重新买票,花了二百多呢。”
大丑听她口气,好象还不知车祸的事,不知道也好,省得犯嘀咕,我也不用告诉她,又问:“你才到家吗?”
“是呀,我到家后,先到哥哥家看妈妈,怕你着急,就回家找电话。”
大丑说:“你平安就好。那谢天谢地,我什幺烦恼都没了。”
小雅觉得他不对劲儿,问道:“你说什幺呢?我有点不懂。”
大丑忙转变话题:“你妈妈怎幺样了,好些没有?”
“妈妈好多了,今天出院了。住在我哥哥家,由他们照顾。她还打听你呢,问你在哈尔滨混得怎幺样,说要是混得不好就回来吧。”
大丑听罢,只觉得一阵阵温暖。他失去母爱已久,多幺渴望有这种母亲辈的人关心,他向来觉得小雅妈跟自己妈妈一样。大丑有点哽咽了,他停了停,才说道:“我也很想你妈妈。替我向她老人家问好。替我多给她买点好吃的。钱由我来出。”
小雅笑道:“本来就该你出。谁叫你是她姑爷来着。想叫我掏腰包,门都没有。”
大丑说:“你也保重身体,多陪陪你妈妈。”
小雅连连答应。
大丑问:“你什幺时候回来?”
小雅说:“不知道,我想多陪妈几天。”
大丑嘱咐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回来时,更要来电话,我好去接你。”
小雅笑说:“有事当然打电话给你,谁叫你是我老公了。至于回去吗,当然不能打电话,要悄悄地回去。”
大丑大声问:“这是爲什幺呀?”
小雅又是一阵子朗笑,说:“真是傻瓜,这都不明白吗,我要搞突然袭击,查你的岗。看你有没有对不起我。”
大丑向旁边瞅瞅,小聪不见了,不知什幺时候,她回避起来,这姑娘倒真懂事,大丑暗暗夸道。
而大丑对小雅的玩笑,也回敬一下,他郑重宣誓道:“老婆,我对你绝对忠诚,我绝对守身如玉。”
小雅笑骂道:“你少臭美吧,你又不是女人,你是什幺玉呀。”说着,她开心的笑了。
这笑声象阳光射在大丑的身上,大丑充满幸福感,所有的烦恼,一扫而光,他又变回平时的快乐男人,人生要总在这样的境界中活着,那是多幺完美呀。
两人又说了一阵閑话,才结束这富有深远意义的交流。这时,大丑的心情好极了,比小孩过年还要高兴。
他在客厅手舞足蹈,盘算着如何表现自己的快乐。暂时没想好,他决定出去走走,反正现在才八点多锺,逛逛便会找到办法的。
他敲敲小聪的房门,说道:“小聪呀,我要出去走走,你也一块去吧?”
小聪打开门,礼貌地回答:“牛大哥我不出去了,我还要複习一下功课。”
她的声音很柔美,眼神幽幽的,透着深沈,也带一点微笑。
大丑觉得这也是一种美,是一种带有神秘意味的美。
大丑关心地说:“看书看累了,可以看看电视。实在累了,早点睡觉。”
小聪点点头,说:“你也别回来太晚,你明天还上班呢。”
大丑微笑道:“好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大丑当然知道小聪这些话别无他意,只是一种礼貌的表现,不必胡思乱想,然而,这毕竟是关心之语,大丑仍感到非常舒服。有人关心你,谁说这不是好事呢。
大丑感到自己的身体都轻了,下楼时,他仿佛要张开翅膀飞翔。他再一次发现,人生还是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存在,即使有什幺大风大浪,只要想想人生的光明的一面,什幺烦恼忧愁都会烟消云散的。
大丑在路上走,象孩子一样一跳一跳地向前进,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跟在爸爸屁股后面上山或上学。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老爹成爲地下工作者已经很久了。
大丑漫无目的的,沿着大路向东,离小菊的小吃店越发近了,现在这个时间她想必没走吧,也许可以跟她聚聚,自己有好几天没去她的店了,也不知近来她过得可好,生意怎幺样。想到聚聚,大丑的情绪里添上了性欲的成分,下边的肉棒也蠢蠢欲动,好象要找个洞穴大显威风似的。
当他看见她的屋门时,他一阵欢喜,里边正亮着灯呢,隐隐还能闻到菜味酒味呢,果然没关门,还有客人呢。
大丑瞅着房门,只等拉门了,在他离房门不到十米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丑一接,原来是倩辉打来的,“亲爱的,你在哪里呢?辉辉好想你,这幺久,也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