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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亮,卡车车站里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头发灰白、穿着老式衣服的吧台服务员,和时不时睡眼惺忪地蹒跚而来的司机,进来喝杯咖啡,点一份油腻的早餐。
除此之外,车站里异常空荡。吉姆喝光了杯中的咖啡,打算回到车上,想了想又算了。他从利明顿拉上货物后,要开1 ,200 公里去赫斯特,他可不想每到一个休息站都停下来上个厕所。吧台上面的钟显示现在是7 :15,外面渐渐有些光亮了,可以去做早晨的例行车检了。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拿起厚夹克以抵御秋天的寒意,抓起空纸杯,溜溜达达走向出口。
就在那时,他看到了一个女子走近了车站,停在入口处。女子长得很好看,嗯,应该说很耐看--棕色的头发绑成了马尾辫,浅色的冲锋衣敞怀披在身上,里面是一件宽松但合身的白色羊毛衫,腿上是褪色的蓝色牛仔裤,脚蹬球鞋。她不是个司机,这行里没多少女司机,而她怎么看都不是干这个的。她看起来像个游客,左肩上斜挎着一个颇旧的背包。女子扫视了一下房间。当二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时,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趣,似乎是一种认出某人的感觉。
随即他认为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下辈子吧,希望下辈子自己能摆脱单身。很显然,这辈子没戏了。他停下脚步等女子从门口走开。他觉得最好还是别靠得太近,这么一大清早的,别惹什么麻烦。片刻,女子走向吧台点咖啡,他侧身经过,穿过门口走了出去。
外面阴冷潮湿,风呼啸着。冬天快到了,加拿大的冬天。将会有六个月的恶劣路况,不可预料的天气、缓慢的交通,以及冰冷的夜晚。他裹紧了身上的夹克,低声嘟囔着不满。四十五岁了,还居无定所?这哪里是生活呢。唉,抱怨什么呢,一点用也没有。他来到车旁,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室,在控制台上按下「测试模式」的按钮,将车倒出车库,然后沿着车转圈检查着车况。车灯、转向灯、轮胎、机油、货物绑带、软管。最后他回到了相对暖和的驾驶室,检查着控制台上的一包。
氟利昂、齿轮比、油量、冷却液、水。在过去的27年里,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常。
他闭着眼都能完成这一切。他翻到座位后面,检查是否一切都安全无误。垃圾都扔了,柜子锁上了,床叠好了,桌子收了起来,放着电视和笔记本电脑的悬臂也折叠好了。
可以出发了。
吉姆刚坐会驾驶位,就听到有人敲车门。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是咖啡厅遇到的那个女子。他愣了一下,什么原因可以让这样的姑娘来找他呢?他落下什么东西了?他检查了一下,钱包……钥匙……手机,都在。他又坐了下来准备思考一下该怎么办。不过咖啡的劲儿还没上来,脑子还是懵懵的。他不能打开车门,肯定不行。他和姑娘们相处得总不是很好。或者,说得更准确些,他和姑娘梦相处得太「好」了一点。为双方考虑,还是关着门好一些。最终,他摇下了一部分车窗好说话。
「早上好」,他说,声音颇为生硬。
「我是丽莎,能载我一程么?」单刀直入啊,不过她的嗓音很甜美,听起来非常悦耳。
有点怪怪的,她似乎是一个搭便车的人,跑到了卡车车站,打算搭个便车……但是,在早上7 :15?谁会黑灯瞎火地开门让陌生人上来搭便车呢?又有什么样的女子竟敢在黑夜这样搭便车呢?吉姆咒骂着自己的坏运气--他真该再喝一杯咖啡,让脑子清楚一点。
「没门儿。我的老板不允许这样。对不起。」借口信手拈来。
「啊~ 拜托~ 他不会知道的,而且我可以做一个非常好的伴侣」,她说,说到「非常」的时候挤眉弄眼的。
已经有几年他没有遇到这样的开价了,事实上,可不只是几年了。他感到一种诱惑的味道,一种他尽其一生都在想要磨灭的急迫感在心底升起。「还是不行。
对不起了。」他摇起了车窗,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后视镜,那女子走了。不过他想当然了,副驾驶的门被打开,女子旁若无人地爬进了驾驶室。
这可不好--非常不好。女性可不该跟他靠得这么近。他转动座椅面对她。
「你看,小姐,我想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他的话咽了下去。女子手持着一直手枪,枪管正对着他的脸。「开车」,她的声音生硬而尖刻,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好吧,你想要这卡车是吗?连同车上的东西都是你的了,我这就下车。」反正卡车上了保险,没理由就这么送命--起码不能死得这么傻吧。
「开车,否则我就在这儿杀了你。」
「附近到处都是摄像头,咖啡厅里也有。他们很快会发现你的」,他回应道。
他还说什么呢?他不是一直想来这么一枪么?这样就可以完成他长久以来结束自己生命的愿望了。
「开车。」她将枪管往下挪了挪,顶在他的腹部。子弹从下腹部射进,撕碎内脏的想法可比直接在脸上挨枪子的吓人多了。从肚子上挨一枪可是一种缓慢而痛苦的死法。他只好又摸向方向盘,挂好档将车开上匝道,然后驶入高速公路。
在车速加起来时,他听到一声「咔啦」,然后感觉到右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触感。
怔了一下,他想缩回右手,却发现它被铐在了方向盘上。他沉默地开了几分钟,壮着胆子说道:「这样不行啊,我需要换挡的。」其实卡车可以自动换挡,但是希望这女子不知道吧。
「开你的车。」
「咱这是要去哪儿?」
「你他妈开就是了!」
沉默着又开了几分钟,吉姆在脑中踌躇着是否要使用那诅咒。他已经有三十年没有用过了,他绝不想就这么再次开启它。那种力量……是绝对的错误。除了麻烦,什么也带不来。它只会摧毁生活,已经摧毁了他的大部分生活。若非无奈,最好不要动用这个下下策。他瞥了一眼女子的侧脸,又开口道:「不管你碰到什么麻烦了,这样都无济于事的。如果你愿意跟我说说你需要什么,也许……」「老天,你就不能闭上嘴?」女子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吉姆叹了口气。只好用那诅咒了。
「打开手铐」,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闭嘴,开你的车。」
女子的反应让他颇为惊讶。好吧……他已经有好久没用过他的力量了。不难看出,有些生疏了啊。他清了清嗓子,用更高的声音尝试道:「打开手铐。」「没用的」,她断然说。
「什么没用?」
「我不会服从你的。你那种控制力没用的。」
「你知道这种诅咒?」他很震惊地问,脑中瞬间涌现出无数的问题,他甚至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女子发出一声颇为嘲弄的笑声:「你就是这么称呼它的?」「你也能那么做么?我是说,那种魔法?」吉姆全然不顾女子手中有枪,他太好奇了。这可能是个机会,对于那些困扰了他悲惨的一辈子的问题,他也许可以获得答案。与之相比,挨一枪的威胁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感觉到对方注视着自己,转头一看,发现女子一脸的疑惑和恼怒。
「那根本不是什么魔法,就他妈专心开你的车吧,行不?」「不是……等会儿……太神奇了!我之前都不知道还有办法可以屏蔽这种魔力。你赶快跟我说说怎么做到的!」
「说了根本就不是魔法!」她的声音中与其说是愤怒,更多是不耐,也许兼而有之吧。
「那,它是什么?」
「闭嘴……」
「不!」他吼了出来。「自从我能记事起,我就一直和这鬼东西生活着!它毁了我!现在,跟我说,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车里安静了下来。他很像转头看着对方,但路况不容他这么做。女子重重地,恼怒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想说出来也没什么。这不是什么魔法,而是一种生物作用,可能是你身体中的某种化学物质在起作用。我们猜最有可能是你的身体在生产一种化学物质,可以以某种方式作用于大脑。」「那为什么只对女性有效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某种激素吧。这也只是一种理论。」「那你是怎么屏蔽它的呢?」
「奥氮平……一种非典型抗精神分裂症药物,它也作用于大脑,抵消了你的化学物质的作用。」
「如果我吃一些,可以屏蔽到我自己的那种力量么?」他毫不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那种渴望。
「不会,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关掉你的那种力量。」「什么办法?」
「死。」
「哦」,他应了一声。就在手边的办法,但同时多难做到啊……」它的药效能持续多久呢,奥氮平?」
她沉默了片刻,再度回应时声音温顺了好多:「足够长了,在下一个路口下高速。」
「为什么?怎么……」突然,他猛踩刹车,卡车突然减速,不受控制地向前滑行了一段,把丽莎狠狠扔到了前挡风玻璃上。弯道的另一头显现在他们面前,一长串红色的刹车指示灯沿着道路排了好远。前方很远处红蓝两色的闪烁灯显示着,这次拥堵恐怕要堵好久了。路上的生活就是这样。
「艹!你想挨枪子吗!」丽莎坐会座位,喊道。
「意外」,他用头向前挡风玻璃那边指了指。
她看了看前方的拥堵,双眼在控制台发光的表的照耀下不断闪烁着。
「艹」,她又咒骂了一声。
**********
吉姆被迫播放着Top 40卫星电台的内容。好吧,也不算是被强迫着了,不过当女子的脸上明显生气怒气,手里的枪迫切地想要来一发的时候,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当天早些时候,401 号路前方很远处有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所有车道都被堵住了。8 辆消防车,4 辆救护车,还有他数不过来的警察。吉姆想了想是不是要获得警察的注意,不过还是打算冷静从事。一来他可不想在肚子上挨一枪。
而且,他需要丽莎,她拥有他追寻了一辈子的信息。他几次想打开话题,但是路上的延迟让丽莎显得更加不友好和沉默。期间他最多只做到让她拿来一瓶水。随着几个小时慢慢地度过,两人默然无语地坐在车里啜着水,听着收音机里嘈杂的声音。丽莎一直在手机上点点戳戳地干着什么打磨着时间。枪就放在她的大腿上。
但是由于右手腕被铐在了方向盘上,吉姆即使想拿也碰不到那枪。
终于,事故现场被清理干净,交通缓慢地恢复了。他按照之前她的要求在下一个出口驶下了告诉,发现开到了一个荒凉的乡村道路上。阳光明亮,太阳爬上了半空。她终于开口了。「就在这儿吧,停车」,她小声说。他打了转向灯,将卡车停在了柔软的路肩上。附近除了农田一无所有,甚至看不到一间房子。丽莎拉起了手刹。吉姆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情况很不真实,就像一个梦一般,他很难清晰地思考。他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咖啡厅里再喝一杯。
「我很抱歉」,她声音轻柔地说,「你看起来和其他几个不一样。也许你真的不同。但是我不敢冒险。闭上你的眼睛吧,我保证没什么痛苦的。」她要杀了他!他应该乞求一下么?求活命?还是坚忍地面对它?他闭上了眼睛。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渴望着从那诅咒中解放出来。讽刺的是,新的希望刚刚到来,他的死期也如影随形地到了。
吉姆感觉到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右太阳穴上。「就这样么?光天化日之下?
他们会抓到你的。你步行能逃多远?」
「这就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她的声音镇定而严肃。
「住手,别这么做」,他的声音比耳语大不了多少。终于,一种微弱的冲动让她犹豫了起来。鸦雀无声地过了几分钟。他可以听到二人的呼吸声,自己胸膛里的心跳。他的右手仍然铐在方向盘上,指节由于紧张而发白。
「这不可能!」她震惊的轻声惊叹让他张开了双眼。她坐在副驾驶位,面对着自己,看起来好像僵在那儿了,全身一动不动地绷在那里。她的双臂都伸直着,右手握着枪,食指顶在扳机上,左手从下面托着右手。她棕色的大眼睛里渐渐的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恐惧。吉姆赶快把脑袋从枪口处挪开,她动也没动,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明白了。
那诅咒。
他让她住手,她就住手了。他的眼中升起了一种明悟,丽莎眼中的恐惧更深了。他松了一口气。「不要开枪,关上保险,把枪放下,放到一边。」他稳稳地说道。她立刻照做了,将枪放进了背包侧边的口袋里。「好,现在坐会你的座椅,不要动。」她照做。他花了几分钟平静了一下心绪。一直以来,他都悲叹诅咒的存在,但这次它出奇地好用。他想挂挡,发现右手开被铐着呢。「哦,打开手铐,回去做好。」她照做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安排了人在我死后过来接你?」「会有人在这儿接我。」
「看来他们晚了啊。」
「是咱们这里晚了。接我的人去买早餐了,他几分钟后就会到这儿的。」「好吧,那我可不能在这儿耽搁了」,他说着,挂挡后开回了高速公路。从收音机中,他确认了,由于之前的堵车,自己仍在利明顿。货物也还在,等着他去接货。这天开始看起来会有一些有趣的变化了。
**********
两小时后,他接了货物,拖着货物又开上了401 号路,驶往多伦多。丽莎坐在她的座位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吉姆没再说什么,由于早上的事,时隔多年,使用诅咒力量的感觉又一次回来了。他的内心一直有两种力量在抗争,一种是他可以做什么,另一种是他应该做什么。可以强迫女性的力量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力量--它会让一个男人迷失掉自我。但是随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下阳光洒在面前,脚下是熟悉的公路,耳边是Steppenwolf (译者按:一个加拿大乐队)的歌,他开始放松了自己。
「那么,为什么你想杀我呢?」他问,想着这可能是一个合适的展开话题的点。但是她望着眼前的虚无,沉默着。他沮丧地笑了笑。太久没用诅咒的力量了,他忘了这里面其实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他纠正了自己:「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杀我。」直接的命令是有效的,问句不管用。
「为了阻止你使用这力量去狩猎女性」,她满是苦涩地回答。
「但是我没有狩猎过女性,从来没有过。」
她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盯着前方。吉姆叹了口气,很不喜欢这样挤牙膏一样的对话。这算什么啊,但是由于之前她想要杀掉自己,他局的自己有权利最后要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
「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去狩猎女性。」
「你是个男人。你有一种能强迫女性做任何事,任何你想要的事的力量。这他妈还用说么?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最后会怎么样。」「那不公平。」他本没有期望她能回答自己这句非命令的话,但丽莎让他惊讶了。
「不公平?我跟踪了8 个你这样的男人了。8 个人都有这样的力量。他们所有人,每一个,都用这力量奴役、利用女人。其中一个是个拉皮条的。两个开着一家脱衣舞俱乐部,里面的女星都是『自愿』、免费的。一个混蛋四处和有钱富婆结婚,获得财产后就离婚。」丽莎的嗓音毫不掩饰其愤怒。
「但是只是因为……」
「一个货在好莱坞当经纪人,拿走所有他旗下女演员的佣金。还有一个人每天晚上和不同的已婚女性上床,每天换新的。为什么?只是因为他可以这样。还需要我跟你说拎一个人渣,让一大群未成年的女孩子怀孕么?!」「那又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任何一件事!」「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并不能说明你不会。相信你的代价太高了。那种力量会腐蚀你的。」她说完,长叹了一声。
吉姆可以感受到她的愤怒,而且理解这种愤怒,即使这是一种很不公平的指向自己的愤怒。「所以你已经杀了8 个人了?」「面带笑容地。」她的嗓音好像刀刃一般。
「我会是那第九个呗?」
「嗯,你会是第九个。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还会有别人完成这工作的。」吉姆沉默了许久,消化着他得到的信息,试图寻找一条最好的解决方案。他被折磨、被冒犯、被无辜地划归丽莎所说的那群混蛋一类人。但同时他也承认,丽莎口中宁杀错不放过的方法蕴含着一种干净而冰冷的逻辑。而且,对那些人能怎么做呢?刑事诉讼么?被控制的女性会被驱使着上堂作伪证的。如果死亡是唯一可以解除诅咒的方式……那么,确实没什么别的选项了。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吉姆觉得太压抑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了解到这种诅咒的。」「我曾是一个叫做路德的人的奴隶,他也有你这样的能力。」「你所谓『曾是奴隶』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丽莎没有回应,他差点就要重新组织语言,命令她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
「请不要强迫我说」,声音轻微,充满了乞求。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下去,但并不打算再次陷入沉默。
「那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你怎么知道我被诅咒了?」「就像我会告诉你似的」,丽莎抗拒地说着。
吉姆笑了笑,很为她这种单调的反抗而感到有趣。「回答我问的每一个问题,我要完整而真实的回答。」
「艹!好吧。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参加了一个临床疫苗试验。试验出错了,你们被注射了错误的物质。被搞坏了,或者污染了,你懂么?所有注射了错误物质的男孩长大后就都有你所说的那种『诅咒』了。」「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通过十二年没日没夜的辛苦追踪。我跟踪了另外两个被诅咒的人,想要找到他们和路德之间的任何共同点。发现是疫苗的问题是一个意外--我们偶然发现的。」
「那么,总共还有多少个被诅咒的人?」
「不算你?十三个。」
他沉默地开着车,消化着她的答案。
「告诉我,为什么今早奥氮平不管用了。我想它不是能保护你么。」「我也想搞明白怎么回事,」丽莎说。「我服用的计量通常可以维持6 个小时的效用,但是今天它只持续了不到3 个小时。可能是因为这里封闭的环境,让你的化学物质浓度远高于其他地方。或者也许是因为你几天没有洗澡了,所以积累了浓度较高的物质。」
「有那么明显么?」吉姆羞怯地问。「我……饿……平时是会每天都洗澡的。
但是卡车车站的澡堂坏了。而且,我也没有想着要……」「不用解释了。你的气味只是另一个不像你的原因」,她皱眉说道。她面无表情地坐着,注视着挡风玻璃外的路。自从他使用诅咒力量后她就一直没动。突然,吉姆想到丽莎其实是动不了--他要求她坐着不动的。这么久了,那肯定好难受的。
「不要做任何直接或间接伤害我的事。不要再吃奥氮平了。不要尝试离开这个卡车,不要给任何人打电话。明白么?」
「明白。」
「好,在这些限制下,你可以随意活动了。」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将座椅转到后面,看着车内的生活区域。她站了起来,随意翻看着他的东西。虽然这样让吉姆感觉不好,但是他已经说了她可以随意活动,不愿意自食其言。似乎浏览了所有他的东西,丽莎坐回了座位上。「你家人?」她拿着一张已经褪色的拍立得照片问。吉姆无需回头看,他只有一张照片。
「是啊。」
「她们知道你的事么?关于你的力量?」
「我15岁的时候离开了她们,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
「为了保护她们。」
短暂的沉默后,「免于遭受那种性唤起,是吧。」他没有回答。
「你的母亲,你的两个姐妹……我总是以为直系亲属可以对它免疫的」,她说。吉姆觉得她好像是在刺激自己,但是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迹象。她听起来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同情?
「不,一样不能幸免。」
丽莎默默地盯着吉姆看了好久。他故意没有回头,看着前方的路,眼眶有些湿润。万种情绪轻易地突破了他的防线。天可怜见,那是三十年以前的事了。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会叫它『诅咒』」,她的嗓音很轻柔。
「我……本来希望你知道某种可以关掉它的方法」,他试着隐藏声音中深深的失望。
「我只知道一种办法。」
「啊。」
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那么,你离家出走后,就成了一个卡车司机?」丽莎问。
「啊,我那时候只有十五岁,甚至没法儿考驾照。但是我知道我得去一个周围没有女人的地方。所以我跑到了贝尔维尔,在一个农场里干了几年,然后搬到了奥沙华,在一个汽车零件工厂干了几年。那里是看不到女性的。我一考到驾照后就转行做了长途卡车司机。这样我就可以长时间不接触女性,原理麻烦了。而且卡车司机的薪水还是挺优渥的。」
「等等……完全不接触女人?三十年?」她听起来颇为怀疑。
「也不怎么接触男人。」
丽莎讽刺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意外。吉姆转头看向她,她的笑容在对方的目光下渐渐褪了下去,但眉头依然紧锁。「不可能把,完全没接触过女人,三十年?而且还有着那种力量?你在撒谎吧……一定是的」,她说。
「我没说谎」,他颇为坦然地说。「而且你也不用不停强调『三十年』,『没女人』。肯定有人从没有做过的。」
「你从没有做过?」
吉姆的脸霎时红了起来,他想还是不回答的好。于是他按下了控制台上调幅广播的按钮,想要调到多伦多路况交通台。如果多伦多那边一路畅通,还是可以尽早离开401 号路的。他可以感觉到丽莎的眼睛从另一面盯着自己,但是强迫自己无比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这样开车当年让他的老教练很是不爽呢。静静地度过了几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大多伦多地区的边上。丽莎变得非常坐立不安,她不停地换着姿势,一会儿伸展,一会儿蜷缩。这样太影响他开车了,吉姆终于开口问她能不能在座位上安生待会儿。她努力在座位上安静地坐了几分钟,转头看着他。
「让我做你的第一个吧。」
「什么啊?」
「先……先在路边停一下」,她说。
「不是,你说停在这儿?你疯……」他刚说了两句,瞟到对方的脸,停了下来。丽莎的脸庞充满了急切地,赤裸的欲求。那欲望是如此的强烈,甚至有一些慌张在其中。在强烈的性唤起下她努力压制着那绝望的冲动。那诅咒,又来了。
「不!听着,先……先做几个深呼吸。控制一下」,他说。丽莎开始在他的命令下深呼吸。
「吉姆……我感觉欲火不停地灼烧着我。我需要你,插进来,求你了!」她喘着气说。
吉姆长期压抑的性欲终于难以收拾了,他感觉牛仔裤里的勃起顶着非常难受。
「这附近没地方停车。而且……不行,就是不行。不能在你是这么一种状态的时候。这样不对,我不想强迫你来……」
「求你了,吉姆~ 」
他试着想出一种可以既缓解她的痛苦,又满足自己的良心的办法。「把你的奥氮平给我,然后坐回你的座位,把双手铐在座椅上,保证你自己无法挣脱」,他说。丽莎从包里翻出了药盒递给他,按照他的要求坐回去将自己铐了起来。吉姆从铝箔中取出一个小白药片,除此只有2 片了。「吞下这个」,他说,将药片放进她的嘴里。她服从着从他手心含住药片,但是随着一声痴痴的浪笑添了一下他的手心。
吉姆将注意力转回公路上,丽莎坐在座位上不安地蠕动着,摩擦挤压着双腿,不时发出愉悦娇媚的呻吟。当吉姆将车驶入多伦多,顺着400 号公路一路向北时,她终于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吉姆乐于享受这样的寂静,她娇媚的呻吟搞得自己在裤子里痛苦地勃起着,好在现在终于可以慢慢消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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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驶离市区,一路往北,车里这么静静地过了半个小时。丽莎看着副驾驶一侧的窗外,静静地说:「那感觉太恐怖了,完全不能自控,甚至不能控制你的身体。」
「我知道你那时的感觉,相信我。至少奥氮平还管用。」「是的,但是这样短时间内再吃一片很不好。正常的计量是一天一片。几个小时就吃一片可不好。」
吉姆想了一会儿,说:「在亨茨维尔附近有一个卡车车站。我会在那儿停一下,探后咱们分道扬镳。」
「吉姆……咱们还没完呢。这事只有一种结束的可能」,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地不情愿。
「为什么呢?我不像那些人一样的。」
「我知道。那些人会不假思索地接受我刚才那样的供奉。他们陶醉于他们的力量,以及我的无助和屈辱。你没有,谢谢你。你看起来是个好人,我真这么想。」「但是?」
「但是我还是需要完成我的工作。我亲身经历过那种力量不被约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路德?」他问。
丽莎沉默了好久,一直看向副驾驶一遍的窗外。终于,她开口了,声音小得吉姆要全神贯注才能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听清她在说什么。「十五年前,我的姐姐金和我在商场购物,那时我刚过18岁。他走向我们,流氓兮兮的。一个胳膊搭在我的肩头,另一个环上了姐姐的腰。就那样,他就控制住了我们。他把我们带到了他郊外的住处。好吧,其实那不是他的产业,而是他控制住的一个女孩的。我们这样的有6 个,各个年轻貌美。我们都盲目地服从着他,为他那不怎么强壮的老二饥渴着,疯狂着。他让我们整日里全身赤裸。每天都给我们安排工作。那时有6 个人,但是只有4 项工作。如果你没有被挑选到,就只能躺在地下室冰冷的石头地面上,抱着另一个女性取暖,然后忍受那没有他的老二的煎熬。所以,每天我们都绝望地乞求着能有一项工作可以做。真的是乞求,跪着求他。他很享受看到我们那样,让我们必须那样做。然后,『厨房婊子』要去做饭,收拾餐具;『屋内婊子』要做家务,收拾房间;『厕所婊子』……需要……被强迫去……」她颤栗着停了下来,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平静了袭来。「最好的工作就是『卧室婊子』了。不用猜也知道需要做什么了。」她停了一下,悲惨地笑了笑。
「但是,我好爱做那个卧室婊子,吉姆。在为数不多的那些我被挑选上的时间里,那种欢愉是你无法想象,难以相信的。就好像赢了彩票大奖,坠入爱河,或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躺在路德身下,感受着他那15cm的老二插入我的身体,是我和天堂最近的时候了。他会命令我高潮,然后我就像一捆炸药一样『嘭』的一声被炸上云霄,然后一次又一次。那种狂喜和放松是你无法想象的。我从未在那之前,或者那之后感受过那样美妙的感觉。甚至现在,我睡觉的时候总是能梦到它--梦到那是有多么地销魂蚀骨。每一次,不论我在那里的三年里还经历了什么,那些销魂的瞬间都不停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吉姆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什么能弥补她遭受的创伤呢?他甚至怀疑她是否真的恨那些有着自己这样力量的男人。
「想知道我怎么自由的么?」
「如果……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如果过程太痛苦了,就……」「他把我卖了。给我穿上了单薄的连衣裙,开车带我去了一个密西沙加的停车场。在那见到了另一个男人。路德对我说: 「永远做任何他让你做的事。』浴室我走近拎一个男人的车,就完了。一个星期后,路德的生化物质终于从我的身体中被完全代谢干净。一个星期后,我又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逃出了新主人的家。」
「谢天谢地,只是一个星期。」
丽莎转过脸来看着吉姆,她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圆睁的双眼里饱含着关于苦痛经历的恐惧。「你根本不知道那一个星期有多长。那是一个充满了无限欢愉,但同时也无限恐怖的星期。肉体的痛苦非常难熬--剧烈的偏头痛,肌肉抽搐--但是情绪上的痛苦更甚。曾经成为路德的一部分让我憎恨着生活。它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难以忍受的空洞。失去他的感觉让我无法自拔。我能做的只是蜷缩着躺在那里,无助地祈祷着一死。」
吉姆什么也没说,只是难过地摇了摇头。
「我的新主人在我阴道干涩的情况下干了我几次,可能是为了要值回他付出的价钱吧。我也不在乎了。和失去路德相比,这都不算什么了。我甚至都不记得那人的名字。」
吉姆的注意力回到公路上时,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好像要掐死对方一样,骨节因深深的用力而发白。他深深地做了几次呼吸,放松了双手。「你的姐姐呢?」丽莎无助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自那之后就没有了她的音讯。
我还在找她。」「我为你的遭遇感到难过,丽莎,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有多难过」,吉姆说。
又是一段沉默。
「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些」,她说,「深埋在心底会更容易一些。」「那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你是个好人。而且,你有权利知道自己为什么必须要死。」**********
吉姆带着塔可钟(译者按:旧称特科贝尔,美国百胜旗下连锁式快餐店,出售美国化的墨西哥食品)回到车上,他饿坏了。他想丽莎应该也是。没错,不过这样的饥渴不只是一个方面。在他打开她的手铐,在她面前重新铐上时,她说:
「药效要过了。」他在进车站之前将她的枪所在了手套箱里,所以枪现在不是个问题了。
「所以在你的欲望被唤起之前,只有几个小时了,是么?」「它已经被唤起了。」
「这么快!今早在奥氮平失效前可是有好几个小时呢。咱们一起从利明顿开到了多伦多……」
「随着我体内那种生化物质的积累,这样的性唤起是必然的。只需要很小的剂量就可以实现心灵控制,但是这样的性唤起需要更大的计量。现在物质积累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心灵控制和欲火就一起来了。」「这药药效很短啊。上一片是3 个小时之前吃的。而你只有2 片了。」「艹!我可不想才半天就吃掉3 片药--太多了。那是药,不是糖豆豆,」她说。
「也许可以出去走走?新鲜空气也许……」
「你的生化物质已经沉积在我的血管里了,新鲜空气没用的,」她认命似的说道。
「我们可以分开走,你说了一个星期之后就能代谢掉的。」「不!不,求你了……那是最坏的选择了。那种戒断反应简直就像地狱一般。」丽莎转身将椅子扭到了生活区,站起身来不看他。她一下子将牛仔裤和内裤都脱到了脚踝,躺在了他的铺位上,上身还穿着白毛衣,手上依然有着手铐。吉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皙柔媚的下巴,以及张开的双腿之间那湿滑的小嘴。一瞬间,他就硬了起来,饥渴冲刷过他的全身,迅速侵蚀着他的自控。「我要你插进来」,她喘息着,将头枕在前臂上。
「丽莎,……这样,这样不行,这,这样不对。我最好还是别……」「这是对我伤害最低的选项了。请你……为了我做一次吧」,她说着,挺起了腰肢,将双腿打得更开了。那张粉嫩的小嘴在他的面前张了开来。
「为你做一次?」
「吉姆……我不只是欲望高涨那么简单,这不只是性唤起。不是那种我可以忽略的痒。这是一团欲火……一股饥渴。就像溺水时对下一次呼吸的渴望一般。
就是这样,我需要你的肉棒,就好像我需要呼吸一样,甚至比对空气的渴求更严重。求你了!」
「一定还有别的选择的。」
「你要我求你么?我会的,你知道的。我会做你要我做的任何事,吉姆。求你了?」
吉姆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清醒一下,但是丽莎的体香随着这口呼吸沁入心脾。
他知道那是什么,在心底,在一种原始的层面上,他知道。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试着要思考,试着不去看她那半裸而急切渴望着性爱的躯体,试着想出别的办法。试着想出一些原因,随便什么借口都好,可以不这样将自己的阴茎插入对方的蜜壶。他并不是有意脱掉了自己的牛仔裤和内裤,但是回过神来已经发现它们掉落在脚踝了。他的大肉棒坚挺地挺立着,甚至就要发射了一样。他的心跳得好像打鼓一般。终于他的双膝靠近了她的娇躯。
当吉姆终于将手掌温柔地沿着白皙的臀峰抚摸起来时,丽莎不禁叹了口气。
他的身体顺滑而柔软。她呻吟着,迎合着他的爱抚。她的娇喘声……她的体香……她娇躯的温度……女性的欢愉……这三十年来他是如何将自己拒之于外的呢?
「求你了……插进来……」她乞求着。
失去神志一般,吉姆将右手探了下去,覆盖住丽莎的性器,火热和湿润,散发着独特的芳香。他的手指轻轻沿着那湿滑的门户前后摩挲着,惊讶于她的蜜壶竟是如此的柔软而滑嫩。她的体香是如此的香甜,他贪婪地吸着。
「哦……爽~~~~~~」她叹息着,将双膝开得更大,努力迎合着他的手指。他发现蜜壶的入口缓慢地将他的食指吞了进去。他的手指探索着里面的腔道。丽莎耸动着自己的翘臀,想要把他的整个手指都吞进来,呻吟声渐渐高亢了起来。
「你说得没错」,他呢喃道。
「肉棒……吉姆……你的大肉棒……」丽莎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绝望,带着不可抵抗的饥渴与慌忙。他可以这么做么?在自问时,他无意识地凑了上去,跪在对方身前,坚挺的大肉棒贴了上去,迎上了那湿滑的蜜穴。他轻轻地顶了一下,几乎瞬间就被吸了进去。他进去了,进入了她湿滑的身体中,火热,紧窄,恋恋不舍。丽莎发出一声愉悦的长叹。他低声吼叫了一声,双手本能的探了下去,扶住了她的双臀。他还想保持不动,细细体味那种触感。一部分的他还想着要保持自控,要保持离职。但是丽莎显然有别的想法,急切地前后动起来,滑腻、美味、欢愉地上下按摩着他坚挺的老二。太快了,太强了。一股无法抑制的紧张感传过他的蛋蛋,以及耻骨,猛烈的喷发出来。高潮的余韵随着他将自己深深地刺入女孩的身体一次次脉动着。然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沉浸在销魂的欢愉中。
慢慢地,欲望消退了下去,整个世界又回到了吉姆的意识中。他还在自己的车里。在他面前,在他身下,丽莎躺在床上,四肢摊开,一种呆滞而满足的笑容挂在她的连上。现实的回归像是在他的心口重重地踢了一脚。他的自控失败了。
三十年来,他一直是那么坚强,做对的事,抵抗着诅咒的力量。但是,他的坚强显然远远不够。他在一个无力抵抗的女子无法说不的情况下占有了她。
丽莎对他的判断一直是对的。这想法让他感到一阵阵反胃。
他从丽莎的身体中退了出来,猛地拉起裤子站起身。他想要为自己的过失想到某种借口,但什么也没有。他无言地坐在自己的作为中,打着了车,驶回了11号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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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性爱可以抵消掉那种性唤起」,丽莎开口打破了这难受的寂静。「可能还是和激素有关。关于你的情况,有很多东西我们都不明白。」她用车里的湿巾和纸巾尽可能地擦干净自己的身体,坐回了座椅。由于带着手铐,整个过程不是非常顺利。而吉姆一连半个小时都带着孩子式赌气的沉默默不吭声。
「我们?」
「我的团队」,她说。
「你创造了一队杀手?」
「我是唯一的那个扣动扳机的人」,她说,「其他人做后勤、研究、运输,或者什么其他事情。」
「啊」,他在脑中放弃了想起的问题,那不重要了,对他来说不重要了,很快就与他再也没有关系了。他叹了口气,将车开下高速,不管丽莎的提问,开到一条乡间的小路上,从那儿开上一条崎岖的伐木用的道路。「你要带我去哪儿?」她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紧张。作为回应,吉姆停下了车,拉上手刹,关掉了引擎。
「你是对的,」他说,伸手到她身后打开了手套箱。「力量会腐蚀人。」他抓起丽莎的手腕,打开了手铐。「你在干什么……」「我准备好了」,他说。「拿起枪,咱们结束这一切吧。」他闭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听到了手套箱打开的声音,枪被拿出的声音,然后是一段漫长的暂停。
「我曾要求你这样做,吉姆,需要你这样做。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的声音很温柔,但不容质疑。
「所有的一切都像你预测的那样发生了。如果我们不在这儿结束,它还会再次上演的。如果你不杀了我,我会成为路德那样的人。这是能保护你的最好的办法。」
又一次漫长的沉默。
「你和路德完全是两种人,」她坚定地说。「你在最难过的日子都不会沉沦至那样的境地。」
「你自己说的,这样的事一定要完成的。那还犹豫什么?这地方是和其他地方一样,是个好场所。」
「对不起,吉姆。你是个好人。」
「但是在最后,我和你曾经杀掉的那些人相比,并没有更好」,他苦涩地说。
沉默持续了一分钟……两分钟……终于,他睁开了眼睛,看向右侧。丽莎坐在座椅上,盯着腿上的枪怔怔出神。她抬起眼帘看向他的双眼,这双俏丽的眼眸中满是犹豫和冲突。「但是你确实比他们强太多了。你放弃了自己的家庭。你否定了自己三十年,而不是纵情享受那种力量。而现在……你准备好为了保护我而选择死亡……甚至在我试图杀掉你,并且会再次尝试杀掉你之后。」「我的力量不够,那诅咒太强大了」,他无助地耸了耸肩。
「这才是最坏的部分!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你一直做得非常好。如果不是我……」
「反正我已经准备好在一年内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我已经厌倦了这么待在车里东奔西跑的日子。我已经给自己做了一些计划,只是还没有具体实施罢了。」「你在开玩笑吧!」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不,看起来,每一个拥有那诅咒的人要么就是想死,要么就是该死。」
丽莎花了好长时间盯着吉姆,他的表情无比忧伤。他也这么注视着丽莎有一分钟,终于转头看向了车的前挡风玻璃。「你知道,我们应该在外面完成它,没必要毁了这么一辆漂亮的卡车。」
「我现在不能杀了你」,她静静地说。
「咱们已经谈过了。你需要完成这项工作,而我,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再活下去了。」
「不,我是说,我现在不能杀了你……这个下午不行。我需要喊人来接我,而现在,这地方已经离咱们一开始见面的地方有……多远……5 个小时的车程了吧?我不能在这儿等5 个小时,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而且,我已经吸入了很高剂量的你的那种生化物质。性唤起一会儿就会再次发生的。而我至少在接下来的36个小时内不能再吃奥氮平了,我已经过量服用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天会成为我的地狱--除非你的那根肉棒能抵消掉它的影响。」「但是,我死了之后呢?你怎么熬过这样的戒断反应呢?」「我希望可以少量多次地服用奥氮平--也许每6 个小时服用四分之一片可以把那种欲火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希望?」
「这只是我第二次需要经历这样的戒断,所以我只能猜测了。」「嗯」,他说,「好吧……我想咱们还是赶快开回路上吧。只要我还活着,我还需要履行约定将货物送到赫斯特呢。」
**********
「我以为你是在卡车上睡觉的」,丽莎看吉姆将车停在一家北湾市郊叫做「假日旅店」的酒店前,问道。「确实,但是既然这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晚,我想在最好的床上,好好吃一顿正经的食物。」
「想要人陪陪么?」
「如果是你的话。」
「也没别人能陪你了。」丽莎拿上她的夹克和背包。吉姆去桌边拿上换洗衣物,以及洗漱用具。他为他们定了一间女王套房。入住后立马走进浴室。这是他洗过最贵的一次澡了,他一定要好好洗一次,值回价钱。半小时后,他穿戴整齐,打开电视。轮到丽莎去洗漱了。
丽莎赤裸着从浴室走了出来。吉姆愣在了当场,痴迷于她曼妙的身姿。她注视着男人的双眼,慢慢地走到他的床前。丽莎的头发还湿着,随意地卷曲着搭在她的锁骨上。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诱人的微笑。每一步,丰腴的酥胸都微微颤抖着,暗色的乳头格外让他着迷。他感到心底升起一团火焰,她的翘臀是如此的挺拔,双腿强健而修长。双腿之间却并没有阴毛,就这么大方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用了你的刮胡刀」,她说,嗓音如丝绸般柔顺。
吉姆花了好长时间才组织好语言:「丽莎,你知道我对此的感觉。我不想在你无助的时候占你的便宜。」
「我并没有。起码现在还没有。我现在非常清醒,而且完全可以控制我自己。」她依旧迈着慵懒的步调走向他。
「那为什么呢?」
「这是你在世上的最后一晚了。我保证这也是最好的一个夜晚。我欠你太多了。」她来到床边,慢慢地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臀上。她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夺人呼吸的美景了。「我想这已经是最美的一晚了」,他轻声叹道。
丽莎暖暖地笑着,点在他的胯下,「内裤,脱掉,马上~ 」他不需要再被告诉一次了,很快就脱光了自己的衣物。丽莎缓步来到床沿,她的双臀饱满而挺翘。吉姆还可以想起这一对蜜桃一样的翘臀在手下那种柔软温暖的触感。他的肉棒又一次坚硬如铁,渴求着她的触碰。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看到丽莎跪在了床边,跪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我想要你享受这其间的每一个瞬间。」
她拾起他的一条腿,缓缓将那一只脚捧到嘴前,然后印上了一个柔软、火热的吻。她亲吻着他的大拇趾。随着香舌舔弄着他的脚趾,她的眼眸一刻也没有从他的双眼处挪开。另外四个脚趾也享受到了一样的服侍。终于,她温柔地亲吻了他的足弓,将右脚放回了地摊上。接着,他的左脚也享受了同样的温情。她将指尖沿着他的脚踝一路滑上了他的胯下,然后缓缓地又滑了下去。细致的爱抚不急不躁,两人的双眼一直紧紧注视着对方。他的口中不禁发出一声呻吟,肉棒愈发的坚挺起来。
在他心底,一部分想要问她从哪里学会这种取悦男人的方法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的。于是他放开了思路,专心享受着感官的刺激。
反正那不重要,再也不重要了。丽莎将手掌在他的两胯上,用湿润的头发缓缓地滑过他的肚子,他的阴茎。她俯下双肩,以保证在自己火热的香舌沿着耻骨的底端滑上龟头,再滑下去的过程中都可以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吉姆深吸了一口气:
「啊……我恐怕不能很好地控制住了」,他说,然后随着她又一次从根部温柔地亲吻到龟头而喘息不已。
丽莎轻轻长开双唇,缓缓将阴茎的大部分都纳入口中,然后缓缓地吮吸着退了出来,再一次凝神着吉姆的双眼。「专注在快赶上,不要担心控制不住。如果你很快高潮了,那我会从头再来一次的~ 」她给了他一个邪魅的笑容。她为他的已经做了一次长长的耐心的舔舐,然后整个含进了嘴里。他感觉丽莎的小舌头调皮地沿着他的老二滑动着,来往于冠状沟和马眼之间。她似乎有意不着急,好像她自己也完全享受与品尝他的感觉。最让人心旌摇曳的是,整个过程中丽莎那温柔的眼波一直倾注在他的双眼里。「你看起来……真是……」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脑中朦朦胧胧,难以组织语言。继而,他的话编程了一声声难以自抑的呻吟。
「你有一只非常漂亮的弟弟。而你为我一直保留着它的想法让它看起来更是可爱死了~ 」
「他也喜欢你,我们都喜欢你」,吉姆喘息着。
丽莎闻言停了下来,脸上先是一惊,继而涌现出一抹悲伤的笑意。她小声说了些什么,转而抛开脑中的思绪,将注意力拉回到吉姆张牙舞爪的阴茎上。就这么富有技巧地又为吉姆口交了一分钟后,她退后了一步,可能是感觉到他要喷发了。丽莎又一次跪在他脚下,她的头发摩擦在吉姆的皮肤上。然后,她向上攀上一些,亲吻着他的肚皮,手指轻轻抚摸着吉姆胸前的毛发。丽莎的双唇颇有节奏地舔舐着吉姆臀部以上怕痒的皮肤,她的双手温暖而柔软,手掌沿着他的肋骨有节奏地抚摸着他的身躯。随着丽莎的亲吻,吉姆伸手下去插进她的头发中,享受着指尖那凉凉湿湿的感觉。
当丽莎又向上一些,开始吮吸他的乳头时,他的双手探到了她的乳房,惊艳于手上那难以置信的柔滑触感,用手轻轻揉捏把玩着,入手温润,沉甸甸的。她的乳头硬硬的,站了起来。吉姆轻轻用指尖点在上面,小心地掐着它们,柔柔地旋转着。他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量,但是显然爱不释手。
「再用点劲」,丽莎呢喃道。
「我不想要……呃,我的意思是,我怕……」
「再用点劲」,她坚持道,扶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将双乳升高到他的面前供他玩弄。她的身体就是一幅优雅秀气的画卷,柔嫩极了,非常有女人味。他随着她的指示用指尖捏着乳头旋转摩挲着,丽莎闭上了双眼,爽快地叹息。她半睁开眼眸看着身下的男人,目光里满是腻人的欲望。「再用点劲,让我感受到你」,她说。他的指尖变得狂野起来,引得她的呻吟也越发地高亢。丽莎蹲下去亲吻着他的胸膛,一路吻到他的脖颈。最终,她的脸颊来到吉姆上方,棕色的大眼睛饱含着春波俯视着吉姆的双眼,他们的脸庞被丽莎的长发围了起来。丽莎将双膝分别跪在吉姆的胯旁,伸手下去引导者他坚硬的阴茎顶在自己的小阴唇上。她向后倾了一点,慢慢地、柔柔地,将他壮硕的阴茎吸纳进自己湿滑紧窄的腔道中。她慢慢地向后坐了下去,在阴茎顶到最里面时,听到了吉姆低沉性感的呻吟。
吉姆的双手扶在丽莎两侧的翘臀边,示意她先不要动,微微颤栗着体味着完全被她包裹着的感觉。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老二完全没入了女孩的身体。下体湿滑紧绷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丽莎低下头亲吻着吉姆,二人的舌头热情地相互挑逗着。然后,她将双唇移到了他的耳边。「我里面全湿了,吉姆。小妹妹在滴水呢~ 这和那诅咒完全没关系呢~ 」她轻声在耳边呢喃着,身体开始前后移动起来,在自己湿滑的阴道中摩擦着那根火热坚挺的肉棒。两个人抓着对方,随着她的加速不断地喘息着。每一次摩擦,她都感觉吉姆的阴茎深深地插在最柔软的地方。
她有前倾亲吻着吉姆,香舌在他口中不断地探索着。一段窒息的长吻后,她抬起身子,美丽的大眼睛半眯着,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风情。丽莎一把将吉姆搂在怀里,娇喘不已。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吉姆有些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奋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不要忍着,射进来。射的时候让我看着你的双眼,好么?」他点了点头,奋力冲刺了几次,终于将肉棒顶在丽莎蜜壶的深处,痉挛着将滚烫的精液射入了她的体内,而灵魂也随之迷失在那一汪棕色的眼眸中了。
丽莎俯身伏在吉姆的身上,他的肉棒还插在她的身体里,依旧坚硬如初。吉姆搂着怀中的尤物,细细抚摸着那光滑的脊背。他们一起躺了好久,直到吉姆的肉棒软下来,滑出温柔乡。丽莎滑落他的身体,但捧过吉姆的脸颊又一次亲吻起来,她的舌头温柔地略过他的双唇,还带着高潮的余韵。
「丽莎……刚才……哇哦……」吉姆还在喘着。她只是又一次亲吻着他的双唇。
「我希望我能够为你做点什么。我真不想……」话没说完,丽莎的吻又一次打断了他。
「你没有命令或者要求我。你没有试着控制我。你只是让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一个男人能如此慷慨。」她顿了一下,「你的每一部分都和我预想的完全相反。」
两人一起默默躺了片刻,吉姆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会不会怀孕啊?咱们刚才没有用任何保护措施……」话没说完,他从丽莎的表情就得到了答案。「路德已经让我做了绝育手术。他不想他的玩具有怀孕的风险」,她说。
「真TM不是一个人!」
「人性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我是认真的。这混蛋一定有一些人性的缺失。不论是否被诅咒了,有些人根本那就是人格不完整。」
「我已经确保他不只是不完整了。」
「他是你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吉姆问。
「第一个,最罪有应得的那个」,她说,「他死得非常缓慢。」「换了我只会让他死得更痛苦。」
他又开始抚摸她的身体。他好喜欢触碰她的皮肤--温暖、顺滑,那感觉特别的亲密。
「还是很谢谢你,能为我考虑怀孕的事,暖男呢~ 」她小声说道。
「呃……我年纪太大了,不能再有孩子了」,他自嘲道。
「是么?还没老到不能去喊个客房服务吧,哈?」「吉姆?」
他醒了过来,有嗲你不确定自己在哪儿--更让他一惊的是--和谁一起睡在床上。过了片刻,昨夜的种种才又回到他的脑中。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早上3 :20. 看来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了。
「丽莎?怎么了?」房间里很黑,他几乎看不到她的轮廓。
「我尽可能地等了很久,但是……现在就给我,好不好?」诅咒又开始在她身体里肆虐了。他一听她的颤抖的声音就知道。她的双手在被子下急切地爱抚着他的下体,帮助他迅速勃起。
「丽莎,这不……」
她用另一只手温柔地盖在吉姆的嘴上。「嘘……我知道,对不起,我把你置于了一个很糟糕的境地。如果有别的办法,我知道你一定会用别的办法的。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但这个……我正在地狱中忍受煎熬,欲火灼烧着我的躯体,一并煎熬着我的灵魂。我就要失去意识了。求你了?给我!给我!好么?」她的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绝望。听到丽莎乞求着他的老二让吉姆迅速勃起至最大,但是那念想也让他信中充满了厌恶。他可以想象丽莎跪在路德面前,乞求着要一份工作来做的样子。她说过,那个混蛋最喜欢这样了。他陶醉于丽莎在他面前的低贱和屈辱。只要一想自己和那个狗娘养的竟然有这么多的共同点,吉姆就感到深深的痛苦。「不要再向我乞求任何东西了」,他用强硬的声音说,「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说,但是再也不要用那样的语气了!」
她喘了口气,按照吉姆的命令说道:「吉姆,给我你的肉棒,我需要你来抵消掉诅咒带来的性唤起。」
清晨踢掉被子的寒意瞬间就随着丽莎跨坐在他的身上而消失殆尽。她已经等了太久,诅咒逼迫着她需要一场急切的性交,而非闲庭信步的性爱。在黑暗中,二人激情而疯狂地做着,抚摸着,喘息着,湿滑的嘴唇饥渴地吻在一起,火热的阴道包裹着他坚挺的阴茎。她浓郁的体香环绕在他的周围。他的手指找到了她的乳头,有力地揉捏着,享受着她喉中愉悦的呻吟。每一次她前后移动时,他都配合着移动着自己的臀部,然后尽力冲刺进那紧窄的天堂。他感到自己的快感迅速地攀升着,也无意忍耐。片刻,他低吼着在她体内释放了所有的精华。二人浑身大汗地喘在一处,一头倒在床上。丽莎搂着他,慢慢地和他一起平复着呼吸。「谢谢」,她轻声道,「我知道当我在那种状态中要你和我做其实让你很不好受,但是我感觉美极了。我需要你知道这一点。」
「我只是不喜欢你别无选择的样子。感觉很不对劲。」「哦,最后感觉棒极了。」
他笑了笑,「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四十五年的禁欲,然后一天之内射了三次!」
「恐怕你还得再来一次呢。咱们要去赫斯特可还有一段路程呢。」「那你可得让我先好好睡一觉了,我可真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