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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主战
寒冬来临,冰寒刺骨的北风吹走最后一丝秋意,当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凋落在地时,大明迎来冬天的寒冷。
北方的冬天总是寒意渗人,让人无法忍受,入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以后,漫山遍野都是雪白一片。在纯净之中,空气透露着让人心醉的清新,增添几分寒意,也多了点诗情画意的味道。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即使是寒冬腊月,大明的百姓依旧为生计在忙碌,日复一日地为生活而奔波,柴米油盐永远是每日睁开眼之后无法逃避的问题。
即使是在大明皇权中心的京城,繁华得纸醉金迷、极尽奢靡,但每年在破庙里、在郊区外,总是有流离失所的人,痛苦地忍受着饥寒交加的滋味,艰难地期待着微弱的生命能迎来春天。
无家可归的乞儿、流离失所的妇幼,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被漠视的生命冻死路边,成了被掩盖在这繁华之下的凄凉。
不过今年的冬天格外不同。以往只要稍微能阻挡风雪的地方,不管是城内城外的破庙,或倾颓得如同废墟补一般的旧宅,都会聚集大量的乞讨者,但是今年却少了很多蜷缩成一团的可怜身影。
在太子理国时颁布的新政下,郊外不知不觉地建起不少小作坊。让那些流浪的乞丐有活干、有饭吃,让他们能自给温饱,也解决京城治安混乱的问题。
而且在太子妃赵铃的运作下,皇家也为流民的孩子设立孤儿院,收养不少因为战乱和饥荒而失去亲人的孩子。
他们很多都还没有劳动力,没有自己养活自己的本领,更没有人给予他们同情,有时甚至还会受到其他流浪者欺负;而他们又是那么微弱,微弱得让人们的同情都到不了他们栖身的角落。
每次看到街边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个幼小的身影在又破又脏的麻布包裹下瑟瑟发抖。
一张张冻得青紫的脸、一双双可怜又让人心碎的眼睛,仿佛是在诉说着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无奈。
等到春天到来时,又不知道有多少冻死的人会因为尸体腐臭而被发现,而他们最后的结局是被草草地埋葬在乱葬岗里。
每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要人性尚存的人都无不感到心疼。
许平无法忽视他们的痛苦,前世年幼时那种又冷又饿的记忆,始终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加上郭家姐妹的同情心也很泛滥,而善良的小铃儿也常常为这种凄惨的场景叹息,所以就从商部拨银,在郊外修建好几座孤儿院,帮助这些童年记忆只有寒冷和饥饿的孩子们。
虽说对于一个国家的朝政来说,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这一点点的投入,连京城的现状都无法改变。
不过善举总是能得到最大的支持,尤其是皇家带头的话,追随的人只会更多。
随着第一所皇家孤儿院的建立,京城外围不知不觉地建起更多布施的善堂。
越来越多的孤儿,在又冷又饿的痛苦中,像作梦一样,体会到吃饱的滋味和连想都不敢想的温暖被窝。其中三座的风头比起皇家甚至毫不逊色,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这善举推上更高的颠峰。商部的争权夺利更加白热化。自从许平代理朝政以后,商部的权力和地位大大地提升,往日在朝堂上不被重视的商人,现在的地位在不知不觉中水涨船高。
津门之战中,太子府从商部得到的支持,让所有人为之侧目,不仅养活大批的军队,在各地商人的协助下更是能轻松地调集各种物资。
灵活得吓人的机动性,连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都羡慕不已!
在这样的背景下,以张启华为首的张家、陈百万领衔的沿海一带富商,还有现在暂管商部的欧阳寻自然蠢蠢欲动。
谁都对这块肥肉虎视耽耽,不过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很有默契地将这场权利的斗争掩盖。
表面上有说有笑,背地里的斗争几乎延伸到任何角落。哪怕是这种善举,也成了他们争斗的一个项目,都互相攀比着想为自己赚到更好的名声,也想讨好领头的皇家。
许平懒得管,也不想管。这三股势力全都是一掷千金的狠角色,轰轰烈烈地抢建善堂,对于朝廷来说也是减轻不少负担;而且这三家的人都是老奸巨滑之辈,做事特别有分寸。
即使是面和心不和,却也不敢把其他的人牵扯进来,更不敢在斗争中损害到商部的利益。
简单来说,他们不会影响到正常的朝政,更会减轻朝政的负担,所以对于他们的斗争,许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寒冬,整个大地呈现一片雪白的安宁,皑皑白雪把春日的一切生机都掩埋在地下,也将秋天的枯萎完美地隐藏起来。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躺在屋里烤着火炉、喝着温酒,和家人共聚天伦。偶尔兴起时赏赏雪、看看梅,享受轻松惬意的生活。
当然,这些生活都是属于有钱人家和文人雅客,而不是属于终日为了生计而忙碌的老百姓。
本该安宁的京城,古朴厚重的城墙下却没有半点轻松,反而透露着一种特别严肃的氛围。皇家的嫡系禁军再次大规模地出动,接管京城九门的守卫,顺天府和天都府的人马也马不停蹄地在京城周围巡视着!
让百姓们更加惊讶的是,骑着马匹的兵将们也在京城里频繁进出,似乎街道上随时都能看见来往的兵马。
种种迹象都让人不由得害怕起来,猜想是不是大明又有战事了?
象征至高皇权的朝堂之上,气氛特别压抑,独握乾坤的龙椅上,此时却是空空如也。
朱允文一直龙体不适没有上朝,这段时间几乎都把朝政交给儿子打理。
龙椅旁边的几案上,许平皱着眉头看着手上雪片一样飞来的奏折和各地军报,摇着头苦笑一声说:“诸位,难道没有人想说一下现在边疆上的局势吗?”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全都站直了腰,但却沉寂一片。个个满面严肃,似乎都在思考,又像是在逃避。
郭敬浩死后,权力的空白迅速被各个势力交叉填补。少了这位昔日的权臣,却没有为朝政带来多大的混乱,反而因而势力平均,各派的关系倒是比以前融洽。一直被他打压的各派系,也趁着这次机会壮大,彼此之叫虽,^摩擦,却小敢人露。朝堂上暗流涌动,反而让许平处理起朝政更加得心应手。
纪龙之乱过后,大明确实迎来和平。
可以说现在的华夏大地已趋于安稳,没有什么乱事。
京城本就富商云集,两次大乱的痕迹已经被纸醉金迷所掩盖,几乎变成废墟的津门也在逐渐重建;朝廷免了三年赋税,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恩泽措施,重建的速度倒也颇为理想。
不过,面对着越来越多边境送来的奏报,不少大臣都皱起眉头,纷纷苦笑着内乱刚过,外患又起。
今年进入腊月以后,年迈的金刀可汗终于撑不住了,苟延残喘的他还是熬不过病魔的摧残,在王子们钩心斗角的哭喊中,草原雄鹰终于魂归天国。
据传他死时眼里还含着泪水,似乎是在痛恨自己死后将会发生的一切。
临终时,金刀可汗苍老的手里还握着曾经咆哮草原的金刀,那把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金刀。
兢兢业业的一生,二十年来将契丹打造成草原各部落中最强大的一族。
在与各族的交战中脱颖而出,让契丹成为咆哮草原,甚至让各国不得不畏惧的强大部族。传奇般的一生让人肃然起敬,但结局之沧桑也是让人惋惜。
在契丹百姓们无比不舍的哭泣中,金刀可汗风风光光地走了,一代枭雄也化为白骨长眠于天地,留下足以让世人景仰的一生。
宏大的葬礼过去之后,所有契丹大臣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手握雄兵的王子们,还没等脱下孝服就已经按捺不住,一个个露出獠牙,将目标直指象征着权力的大汗金刀。
各路强者纷纷召来兵马包围王庭,试图以武力吓退其他的竞争者,整个契丹王庭瞬间陷进阴霾之中。
阿木通是最聪明的家伙,或者说他是最狡猾的人。
为父亲哭灵之后摆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让人感觉父亲的死似乎让他很是神伤,草草收拾几件普通的遗物后就退回东北的边境线。
以他退让的姿态来看,似乎是不想与兄弟们争夺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明眼人都明白,他手上的几万兵马早就做好拼杀的准备。
退守的边境更有大明的破军营驻扎,驻守在这强大的开朝大营面前,在火药味浓郁的时刻,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其他王子继续着王庭斗争,对于阿木通的策略即使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
当下能做的只有逼迫大臣们承认他们的地位,推举他们握上金刀、咆哮草原。
虽说已经做好战争的准备,但谁都希望是以正统的身份继承王权,而不是依靠不知道输赢的争斗来决定。
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浓郁到让人胆寒的地步,当大臣们推崇的王子被刺杀身亡时,导火线也被彻底点燃。
兵马最强壮的大王子军队率先发难,锋利的大刀在这一刻开始挥舞,彻底打响十龙夺嫡的战争。
表面上是四十多万的兵马,暗地里没有编制的士兵不知道有多少,各王子手上潜伏的兵马更是无法统计。
契丹这场大战几乎波及草原的每一个角落,休养二十年的契丹,各路兵马的战斗力之强确实让人惊叹。受到影响的已经不只是女真和满八旗这些关外部落,强如大明和罗刹也无法避免。边境受到的骚扰和冲击很巨大,契丹的内战让整个北方瞬间陷进战争的阴霾中。
契丹十龙夺嫡所带来的影响,谁都有所防御,但没想到会激烈到这样的地步,就连一向小心谨慎的罗刹也深感震惊。
情报上一开始显示,契丹十位王子调集兵力合起来差不多有四十万左右,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契丹真实能战的军队,一百万之巨。
如果不是这次内战,谁都想不到契丹已经强盛到这种地步。
阿木通说他有四、五万的大军,但实际上,新的密奏一到手时,许平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朝堂之上也是哗然一片。一想到契丹可怕的强盛,不少人已经一脸苍白。
近百万的军马啊!虽说是掏空家底的情况,但金刀可汗的可怕也是让人胆寒。
近二十年的兢兢业业,契丹在他手上可以说已经到达颠峰。
如果不是他在晚年之时身体不适,如果不是十龙夺嫡的局势很是明朗,面对着百万如狼似虎的契丹大军,当时大明还处于津门之乱,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被强攻,都不敢想象结局会是如何。
退一步说,即使契丹用最强悍的五十万兵马攻打,又有谁能在这样的铁蹄下胜利?
高丽不能、女真不能、满八旗和其他周边小国也不能!或许大明能与他们一战,罗刹也不缺乏一战的实力,但是当他们真用百万雄兵压境……想到这样的问题,所有人都不禁沉默了,个个面无血色,谁也不敢说出心里的答案。
“殿下!”
刘占英见其他大臣都没有说话,身为大明第五位大将军的他,已经是朝堂上最有分量的人。
思索了一下后站了出来,阴沉着脸说:“目前契丹大乱,他们互相厮杀,本来与我大明无关,但是败兵流将在流窜着,边境上的警报频频响起。再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哪天我大明的边界线也会出现缺口。”
“还有……”
洪顺也站出来,怒气冲冲地说:“本月初八,战败的五王子部率兵逃到东北,在大明与高丽交界的地方烧杀抢掠。不仅高丽损失惨重,敢怒不敢言,连我大明的数十村庄也被烧杀一空,简直是视我大明如无物!禁军总兵陆阳君已经率兵将其击退,但是他们却不识好歹,继续乱我边疆,简直欺人太甚!”
“五王子呀,应该是巴哈勒力吧。”
许平沉吟了一下,脑子里迅速组织起所有的讯息,不禁有些诧异地说:“他不是有雄兵八万吗,怎么这么快就败下阵了。”
“殿下,三百里急报!”
众人还没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兵路的边境军讯又再度传来,传令兵马不停蹄地跑进殿中,跪地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契丹五王子部再次骚扰边境线,烧杀我大明十余村庄,死伤百姓无数,陆总兵正派兵前去驱赶!”
“这浑蛋!”
一直眯着眼养神的张伯君脸瞬间就黑了,怒目横眉地吼道:“简直是目中无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侵袭我大明边线,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即使他契丹有那么多大军,但光凭他一个战败的巴哈勒力,难道想与我大明百万雄兵一战?”
“一股流兵也敢如此放肆!”
站在一旁的刘占英也气得七窍生烟,立刻狠狠地怒吼道:“再这么放任他们的话,那我大明国威何在?莫非他们以为四大军团横扫草原的时代已经过去,想向我大明宣战吗?难道他们都忘了,开朝之战时,我大明有着让他们胆寒的百万铁骑!”
许平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也明白,这两人是看到朝堂上的百官有点惊慌,才故意说出这种话。
在所有的武将之中,除了洛勇和纪镇刚两位开朝上将,也就只有这位破敌大将军最有发言权。
当年四大军营加上天机营、天武营和其他兵马,确实也有百多万,但现在和过去似乎有点不同。
现在的大明各地驻军加各大军营确实也有百万之巨,但真正的战斗力却无法和以前抗衡。
“报,八百里加急!”
这时,另一个累得面无血色的传令兵冲进来,跪倒在地,面带惊慌地说:“禁军总兵陆阳君加快急奏,巴哈勒力洗劫我军边境粮仓!杀死军眷共一百四十六口,抓走村妇女眷无数,副将白屠之妻被掳!白屠将军一怒而起,擅自率五万大军踏过边界,直杀巴哈勒力部而去!”
“什么?”
朝堂上顿时哗然一片,边疆大将没有请命,甚至没有主将的应允,就带着五万大军打过边界,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而且现在草原上战火连天,各族之间的神经已经绷得够紧了,一个不慎甚至可能惹来契丹不满,到时候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诸位有何看法?”
许平叹息了一声,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白屠太鲁莽了,他肯定是愤恨冲天,擅自率领五万大军杀向草原。
或许他是怒极攻心而失去理智,或许他有把握打赢巴哈勒力,但是这样的结果就是朝廷面临的压力倍增。倘若他五万大军遭遇到其他强盛的契丹部队,到时候局面恐怕就会更乱。
众臣顿时沉默,谁都在想着这次冲动厮杀所带来的后果,不少人为了明哲保身,都颤抖着不敢说话。
许平一看,顿时有点不快,马上挥了挥手说:“八部尚书、大将留下,随我去御书房,其余人等退朝理政!”
“臣遵旨!”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似乎还松了一口大气,整齐划一地跪倒一片,谢恩退朝。
时近中午,点着火炉的御书房内暖意融融,权大势沉的众臣们全都齐聚于此。
说是天朝八部,但是实际上天工部的尚书一向不问政事、不管朝政,甚至每日的早朝都不会来。
说穿了,真正有权势的只有其他七部而已。天工部的职责是发展科技,尚书要做的事就是满足那些疯子的要求,而朝堂上的事不是这些疯子所关心的,自然他也没有来的必要。
商部现在的代理尚书名义上是欧阳寻,不过张启华和陈百万也是虎视耽耽,以这两人的实力,确实也能和他一拼。
财大势粗的商部,现在在朝堂上说话越来越大声,户部原本是想让张道年掌管,但是罗培安回来以后总不能让他的才能浪费,所以他就官升户部尚书。而一向比较严谨的张道年则是接管吏部,主管官员调遣的事情。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朗,白屠不请军令就擅自出兵绝对是死罪,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付他出兵以后带来的后果。
许平轻轻地抿了口茶,皮笑肉不笑地说:“各位大人,现在白屠应该已经和巴哈勒力打上了,可能还打得不可开交,说什么谴责的话都已经晚了。目前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不知哪位有高见?”
“这小家伙倒是个汉子!”
刘占英掩饰不住地赞许说:“殿下,巴哈勒力三番两次扰我边境、杀我百姓,甚至胆敢杀军眷、抢粮仓!放任他这么胡搞下去可不行,白屠虽然冲动,但也是在扬我大明军威。都被欺负成这样还不动手,那岂不是笑我大明软弱可欺?”
“臣也赞同!”
张道年沉吟了一下,冷哼一声说:“恕臣斗胆,现在边境上已经枕着一个阿木通。此人野心勃勃,却在此时收敛锋芒,明明有数万雄兵在手,却一直隐忍着伺机而动。若等他张牙舞爪之时,恐怕草原上的局势只会更乱。契丹的王子有十位,一个巴哈勒力都敢如此的嚣张。我们要是忍下去的话,到时岂不是每个王子战败后都可以鱼肉我们?”
“巴哈勒力为人阴险,被其他几位王子围攻,才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成有竹此时一脸阴冷,闷哼道:“臣不久前接见罗刹国国使,他们的边境也是被骚扰得很厉害,罗刹国君在群臣的不满声中,已经有出兵镇压的打算。倘若他们出兵了,那我大明也可以重兵压境,威慑一下,到时谅他契丹再狠,也得乖乖地忍气吞声。”
“那你们的意见呢?”
许平把眼光望向其他人,毕竟国家之间的摩擦比不得内乱,一切还是必须妥善处理。
“臣主战!”
刘占英第一个跪地请命,满脸都是愤怒和严肃,大声地喝道:“白屠虽然违反军令,但要杀要剐都得由我大明军法处置!眼下巴哈勒力兵犯边境,即是向我大明示威。我大明军马无数,岂能任他如此挑衅!”
“臣也主战!”
罗培安沉默了大半天,才无奈地叹息道:“虽说内乱刚过,不宜再起烽烟,不过现在是不打不行了。此时其他王子应该顾不了巴哈勒力,这时候不打的话,恐怕会后患无穷。”
“臣也附议!”
张道年马上赞同地说:“此时不能不打,既然白屠的兵马已经杀到草原上,再说什么也都来不及。与其一直这样被动防御,还不如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我大明的边界线那么长,一直驱赶的话,要到何时才能结束?不如大干一场!相信处于斗争中的契丹王子们,不会有谁敢来找我们麻烦。”
七部的人马互相看了看,既然空前一致主战,就连一向比较温和的成有竹所掌管的礼部,也表现出不战不行的意思。
而刘占英更是兴奋得开始请战,言语之下的意思都快想要和契丹直接开战了。
许平感到有些错愕,不过回过神来,也就清楚了。犹豫了一下,觉得事情重大,决定明天开朝时再议,所以先让他们退下。
众人互相看了看之后就告退了。
虽然平时偶有斗争,不过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意见倒是空前一致。各自掌管的权力和看问题的角度都不同,但谁都明白这次变故所带来的后果,此时也只能采取最合理的办法。
御书房恢复了清静,尽管这种清静无法让人有丝毫的放松。
许平独自坐在椅子上叹息了一声,闭目养神,脑子里却都是各种纷乱的事情,搅得人心神不宁,甚至已经达到烦躁的边缘。
许平紧皱的眉头一直没办法舒展开来,沉默了好久之后才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看?”
见外面没人,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童怜才轻踩着沉稳步伐款款地走出来,一身深蓝色的长裙让她的身姿显得很端庄,在高贵中多了让人迷恋的几丝妩媚。
本就迷人的容颜带着几抹幸福的红晕,看起来更是迷人。连日来的痴缠,让她幸福得像在仙境之中,脸上随时都带着幸福的微笑。破身以后,整个人容光焕发,就连肌肤都水嫩不少,俨然是个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童怜轻挪莲步,缓缓地为爱人奉上一杯香茗,稍稍思索了一下,柔声地说:“夫君,你应该已经有想法了吧,又何必问我呢?”
“我就是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许平轻轻地牵住她的手,温柔地吻了吻她纤细的手背,叹息一声说:“目前的局势确实有点乱了,白屠突然率兵出去,真的让人始料未及。没想到看起来一向沉着的他,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这件事处理得不好的话,可能就会引起大明和契丹的战争。说到底我还是有些青涩,对于做这么大的决定还是有点胆怯。”
“不,夫君是怀柔百姓,并不是胆怯!”
童怜轻轻地走到许平的身旁,纤细的玉手帮许平揉按着太阳穴,眼里充满温柔的情愫,略带陶醉地说:“我的夫君是国之储君,敢只身一人独闯天房山,敢带兵剑指津门。如此英雄男儿,又岂是胆怯之辈。夫君只是担忧战事发生后受苦的还是百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惆怅而已。”
“你就别夸我了!”
许平温柔地笑了笑,还是有些无奈地说:“还是说说你的看法吧。你知道我们这一动,牵扯到的不只是契丹。不仅高丽会受到牵连,就连罗刹都随时在盯着我们的决定。我头疼的是,贸然出兵的话,会不会有太多连锁反应,到时候的变故恐怕没人能预计。”
“您心里已经有数了!”
童怜顽皮地笑了笑,低下头来抱着许平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白屠已经出兵,这场仗当然不能不打,而且要打就要打给其他人看。最好把巴哈勒力的残兵就地消灭,这时候其他王子也没空来帮助这个兄弟。而且不给他们一些威慑的话,等阿木通一出兵,其他战败的王子就会有样学样地来欺我大明,那时候打起来就更难了。”
“你也觉得出兵好?”
许平轻轻地将她抱到怀中,装作生气地说:“童怜,不打不行这些粗浅的道理谁都想得到!我问你的可不是这些,你可不许在这里给我装傻。”
“人家哪有嘛!”
童怜满面陶醉地依偎到许平怀里,满脸幸福地撒娇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很多的事本来都不该知道,何况是这样的国家大事。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有你撑着我的天,我哪需要去想这些呀。”
“你呀你,该知道我可不是那种大男人!”
许平宠溺地掐了掐她精致的小鼻子,幸福的笑起来。
童怜破身以后的女性温婉一面实在让人喜爱,即使她有着绝世的聪慧,却依旧享受着小女人的柔顺,不想有过多的表现。
或许她是希望以一个正常女人的身份来爱自己的丈夫,或许也是害怕她绝顶的聪明会让他自愧不如。不过如此一来,对她让人胆寒的聪明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人家错了嘛!”
童怜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满面委屈地说:“夫君,你别生气好不好,人家不是故意的!”
可怜的模样、楚楚动人的眼神,这样的童怜简直是要人老命呀!
许平感觉到她的小手作怪一样地摸着自己的腰,手指甚至挑逗地刮着自己,柔弱的眼神里有些撒娇的狡黠,再也忍不住喘起粗气,抱起她朝书房内的卧室走去,红着眼说:“你真是个妖精!”
“没有呀!”
童怜满面纯真地笑着,小脸微红,自然明白男人又想要自己了!心神一荡,小手也轻轻地抚摸着许平的胸膛,火红的小嘴挑逗一样地吻着许平的脖子。
房内的大床边,小米正殷勤地整理着许平的贴身衣物。见主子横抱着她走进来,顿时咯咯一笑,有些暧昧地说:“童怜姐姐,你们真是忙国事也不忘家事呀!”
“小米,你也一起来!”
许平看着温顺可人的小丫鬟,见小米似乎懂事般要回避,立刻喊住她。
美少女本就青春动人的身体似乎更显丰腴,清纯的小脸满是无辜的模样更是让人怜爱,马上就一手将她拉到床上。
“死丫头……”
童怜红了红脸,嗔怪般白了她一眼。
童怜还活着的事,小米是第一个知道的。
身为许平最贴身的丫鬟,她知道的秘密也是最多的。可爱的小丫头一向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问,也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于童怜的过去她都不会提起。
在她看来,只要主子高兴、主子没有危险的话,就什么事都不用去想。
自然而然,她也会慢慢地找童怜一起玩、找她谈心,想让一直活在阴影里的童怜能开心一点,想让她能好好地待在主子的身边。
小米温顺可爱,单纯的柔弱中却有着坚定信仰,让童怜也十分感动,而米家的遭遇她也是心里有数。
面对这么一个惹人怜惜的女孩子,童怜也开始将她当成妹妹看待,或许是不能见光的生活有点孤单,小米的出现让她分外高兴。
没过多久,两人就好得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妹一样。有了小米的照顾和开导,童怜也开始从过去的阴影中摆脱出来,这也是许平乐意看到的。
“呀,主子……轻点……”
在两个女人娇滴滴的呼唤声中,所有的衣物都散落一地。
许平这时能做的只有享受,躺在床上任由一丝不挂的两个美人伺候着自己,这种感觉爽得让人都不想起床了。
童怜小脸微红地吻着许平的胸膛,眼角悄悄地看着小米趴在许平的腿间,用她那红润的小嘴陶醉地亲吻着男人的,甚至是菊花。
几乎每一寸都舔过,没有任何犹豫!虽说年长了几岁,不过比起小米来说,在房事上她还有点青!
偶尔两人说悄悄话也会谈到这些,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虚心地听着自己男人的爱好,希望能让男人更加愉悦。
没多久,在小米刻意的调戏之下,童怜已经红着脸含着龙根上下吞吐,嫣红的小嘴紧紧地吸吮着,让许平一直颤抖。
而小米给了许平一个妩媚的微笑后,也趴了下来继续吸吮着,小手也不停地在腿根上游走。
“受不了了……”
许平喘着大气享受了半天后,再也忍受不了。
一把将童怜柔弱的身子拉过来压在身下后,对准她已经湿成一片的小穴猛然插进去。
“啊……夫、夫君……”
童怜顿时满足得呻吟起来,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迎合爱人有力的冲刺。
“小米,你……”
两个肉体开始快速蠕动着,这时童怜突然感觉到两个乳头同时被吸吮住,瞬间舒服得让人有些崩溃。睁开眼一看,小米正和爱人一起吸吮着自己的乳房,顿时又羞又惊,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姐姐,您躺着就好了,小米想让您更舒服!”
小米温柔地笑了笑,继续吸吮着她的乳头,小舌头更是肆意地舔起来。
许平一看,更是色笑一下,下身抽插的速度加快。吸吮着童怜另一个乳房时,手也不客气地开始玩弄着小米更加圆润的美乳。
“啊,不、不行……”
童怜顿时如遭雷击般颤抖着,这种感觉实在太剧烈了。
男人舌头粗糙、女人舌头柔软,带来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更加剧烈,再加上爱人有力的征伐。
眼前两人不仅挑逗着自己,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不时接吻,这强烈的冲击瞬间就将她送上美妙的巅峰。
“啊……”
童怜弓起身子、睁大眼睛,在两人合力的挑逗下,竟然瞬间就达到高潮。
“童怜姐姐,你这样不行哦……”
小米笑眯眯地抬起了头,看着她处于高潮的小脸。
看着她满面陶醉的模样,嬉闹了一下,马上将渴望的眼神望向许平。眼里浓郁的媚意,诉说着她也渴望爱人有力的占有。
“你就很行呀,太嚣张了吧……”
许平粗喘着,将满是童怜爱液的龙根拔出来,色笑着递到小米面前。
“嗯,奴婢错了!”
小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捧起龙根,没有丝毫犹豫就含进小嘴里,双手捧着一对单丸抚弄着,用娴熟的口技表示着她玩笑般的歉意。
“你们……”
童怜还处于高潮的余韵中有些迷糊,不过一看这一幕也是脸红了一下。
知道小米对于爱人向来都是温顺得让人惊讶,但没想到她为了取悦爱人,竟然连这样的事都会做,甚至不计较上面满是自己的分泌物。心里惊讶之余,也明白爱人为什么会如此宠爱这个可人的丫头了。
“主子,您来罚小米好不好?”
小米殷勤地口交了一会儿,马上背对着许平跪下去,摇了摇她雪白浑圆的嫩臀,楚楚可怜地说:“小米不对,请主子责罚……”
“责罚?是奖赏吧!”
许平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她光是为自己口交就已经湿得不像话的羞处,毫不客气地来到她的背后。
在小米迷人的呻吟中插入后,开始享用这青春动人的身体。
三个肉体开始没有休止的纠缠,房内一片春意,尽是女人娇婉的喘息和男人有力的抽动!
肉与肉相撞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两个美人的呻吟更是此起彼伏,光是听觉上的享受就已经让许平爽得快飞上天了。
持续一个时辰的征伐过后,两个美人轮流在胯下来了四、五次的高潮。
这时许平也有点忍耐不住,看着她们满足而又陶醉的模样,显得淫秽而又特别诱人。终于腰一麻,马眼大开^,将精液全射在童怜体内,烫得高潮中的她大叫一声,翻着白眼直接晕死过去。
云收雨毕,左拥右抱着两个美人,确实是舒服!
不过日子一向没这么轻松,只是休息了没多久,许平就在小米的伺候下穿戴整齐,而小米也赶紧照顾起浑身无力的童怜。回头看着她无力的步伐,看童怜满是自己吻痕的身体,高潮之后瘫软的样子。
身为男人,此时虚荣心当然是得到最大的满足。
闲庭信步,从御书房出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欢愉过后,本来是该处理正事的时候。事实上契丹大乱的事许平并不是没有想法,但以现在自己的地位,或许也决定不了这样重大的事件,所以还是想让老爹来决定比较好!
一来自己过于青涩,即使有童怜的支持,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处理好。再者,老爹现在毕竟是九五至尊,这种决定国家走向的大事,不是他自己一个储君能决定的。出于尊敬,至少也得请示一下他的意思。
有这样的想法,许平发现自己真的谦卑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经历津门之乱以后的成熟。
不过这大中午的,老爹最近身体一直不好都在休养,这个时候又是他午睡的时间。
思来想去,许平还是决定等晚上再过去。脑子里突然想起最近处理朝政的事情,有点感慨这皇帝还真不是人当的。
不仅要治理天下百姓,平衡好朝堂里各派系的斗争,更要面对国与国之间的摩擦,想想都让人烦躁得要死。
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上次去寝宫时老爹的憔悴模样,才四十出头的朱允文已经是满头银丝,整个人变得越来越瘦,干瘪的脸上很苍白。
即使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得能贯穿他人灵魂,但是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混浊,帝王之威也变得有些脆弱。老是咳嗽,更是让人心里不安,那次许平也难得地没有在那里胡闹。
或许是老了,或许是有点累了,朱允文开始变得像朱元章一样,总是弓着腰一边咳嗽一边唠叨着,啰嗦着一些耳提面命的严肃话语,说着一些为人君的大道理。
听着他的咳嗽声,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感觉到一种血脉相连的痛苦。他一边安抚着老爹的后背,也乖乖地听着他的训诲。
老爹应该没什么事吧?许平走路的时候都有些失神了,叹息一声后赶紧暗骂自己一声。呸、呸、呸!在这里想什么不吉利的事呀!
老爹那铁公鸡能有什么事,以前打了那么多仗都生龙活虎的,现在这点小病又算得了什么?再说这见钱眼开的家伙,就冲着国库里今年刚运到的赋税,他也会长命百岁的。
虽然心里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每次想起老爹咳嗽时那几乎没了血色的脸,心里还是极度不安。
最诡异的是,每次御医进去都像是送死一样恐惧,出来后一问又都是龙体无恙之类的废话。
面对着朱允文苍白得几乎失去生气的脸色,那几乎混浊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许平心里都会本能地感到一种灵魂上的极端恐慌!
不能再这样消沉!妈的,这不符合老子的性格!
许平狠狠地拍了拍脑袋,让自己赶紧放松一下。摇了摇头后,脑子里不由得想起自己可爱的大女儿,还有刚呱呱落地的大儿子,脸上顿时浮现出傻子一样的笑容。
笑得无比痴呆,俨然就是一个等待帮助的低能儿。
蓝小熏生下大女儿长公主朱思如之后,程凝雪也在前段时间传来好消息。
在焦急的等待中,皇家的第一个皇子终于呱呱落地。
七斤多重的小家伙、母子平安,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皇家终于有了子嗣的自然是举国同庆,病床上的朱允文更是龙颜大悦,马上赐名朱长坤。意为大明千秋万代,能成就不世王朝。
慈宁宫内,还是那么奢华却没有多少生气。
信步走到寝宫,还没等走近就听见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充满欢乐,细腻的声线特别诱人。
伴随着一声清脆而又宏亮的啼哭,幼嫩却中气十足,顿时让人精神一振,浑身有了使不完的劲。
好几天没来看可爱的一双儿女,每日都埋在奏折堆里,有时真难脱身。记得儿子刚降生时,瘦小又脆弱,澎湃的心绪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儿子纤细的身体,仿佛每一寸肌肤都需要最好的呵护,搞得许平将他抱在怀里时冷汗流个不停,生怕自己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伤到这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许平笑得都有点痴呆了,一脸的弱智样,俨然就是个低能儿。
搓着手刚兴奋地想推门,将一对宝贝抱在怀里好好宠一下时,旁边传来一阵急促得几乎没有章法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跑来的人,许平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皇宫之内禁止喧哗,有事时更是严禁慌张乱事,而现在着急慌忙跑来的却是大内总管海子。
此时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血色,整个人充斥着惊骇的恐惧。他脚步踉跄,每跑几步都差点摔倒。
从这慌乱的姿态,哪看得出他是宦官里的第一权臣,又是一个地品之境的大内高手。
“慌什么?”
许平拉长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太、太……殿下……”
海子连嘴唇都苍白得让人感觉到一阵寒意,说话时不只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已经慌得有点语无伦次:“圣、圣上……他……让、让您……”
“好好说话!”
许平心里一突,脑子里一想到老爹虚弱的样子,顿时悚然。马上着急地抓住他的肩膀,有些慌乱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圣、圣上,让您过去!”
海子面露痛苦和无奈,嘴唇颤抖着说:“他……要和您说遗旨……”
“什么?”
许平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感觉眼前一黑,宛如堕进地狱一般,冰冷、恐惧、害怕、痛苦、彷徨纠缠而来,让整个世界瞬间崩溃,连灵魂都像是停滞一样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