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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的凶残。
我曾亲眼目睹他的暴行,把整条村子,包括我出生的那条村子,杀得鸡犬不留,而所用的方法是不分男女老幼尽行穿刺!
我当时也以为会在一根削尖的木杵上毕命:被插入阴户的尖木向上蠕滑,把我的内脏捣碎,再从我口腔中穿出来。
这就是我姐姐娜塔莎的下场。
我仍记得她是如何被剥扯去身上所有的衣物,赤裸的身体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下再被插在圆木杵之端痛苦地死去。
我当时恨死他。
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我无法抑止对他的爱念。
我已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家人和其他的一起处死。
我们因恐惧与贪婪背叛了他。
是我父亲收了如出卖主耶稣的三十块银币,把他的主君卖到他的死敌手中。
没错,在当日广场中有不少人是无辜的,但把一切分得青红皂白从来不是我们这地方的风尚。
一人犯罪,九族当诛!
我也应该在那天被处决的。
我在天堂或地府中的母亲和姐姐将永不会原谅我,也不会忘记在看到她们惨死后竟成了他的情妇。
今天,我已知悉当时何以会死里逃生。
他们说我长得像他曾深爱的那个人。
那人曾为他献出了青春的生命。
她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在被亚格河环绕筑于石丘之上的普那利要塞城墙宁愿葬身鱼腹拒绝成为土耳其人俘虏而纵身一跃。
这也许就是他把我重新取名为「塔娜」的原因:「塔娜」的字义是「石丘」。
而我早已把原来的名字丢到九宵云外。
我是他的塔娜,是他用来铬记他挚爱的工具。
但他没有爱上我。
爱在他心中早已被磨蚀净尽。
我知道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泄欲的容器,可让他在南征北讨当中把多余的精力及压抑得到发泄。
但他对我也不坏。
他教了我骑术,射箭甚至怎样用剑和盾。
他教我逻辑:那是他得一度囚禁他的土耳其人处学到的。
我想我也是个合格的学生吧,好学而领悟力强,而在同一时间学会了迷醉于他的优雅,他的力量,甚至他对敌人的残酷。
为了更能适应军旅生涯,我把一头金发剪至齐肩长度。
于是我在马上驰骋时,看来就宛似是他的侍童一样。
发育了的胸脯难以伪饰,他也不介意我穿上特地依我曲线打铸而成的胸甲。
在战场上,我为他手持他令人闻名丧胆的魔龙战旗。
对,弗拉德,华伦西亚的大公,另一个名号就是「达贡」,亦即是龙的儿子!
但他仍未是这土地的真正主人。
被国中贵族放逐的他多年来如丧家之犬四处奔窜。
丧家犬也有翻身之日:现在,他从收容他的匈牙利国王处借得一旅精兵卷土重来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我会再一次在他鞍前马后,或并肩而战…
那时,我真的如是想。
我们兵力是对手的五分之一。
当然我知道他对此毫不在意。
龙之子从不临阵退缩,而更往往以出奇制胜的谋略弥补兵力上的劣势而取得胜利。
「主公,」我低声道。
「你知道那对我的意义吗?」他背着我说。
「我明白。他们对我说了。她是个伟大的女性。」
他点头。
「对,一个好女人。为了她心中所爱毫不犹疑地放弃她的生命。」
我沉沉默起来。
我真是想说:「为了他,我也愿意为他死。为了他能圆心中的梦,我可以牺牲我的生命,甚至灵魂。」
我没有注意到他已转过身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他那双具慑人心魄的眼睛正直视着我。
「这说来,你也认为你也爱我吗?」他说。
这已不是他首次以他那双眼直透人们心中的秘密。
包括不少女人的。
「主公,你应知我是爱你的。」
「那么,如果我命令你,你愿意为奋身一跃吗?」
我望向他,热泪盈眶。
「是的,只要你对我说一声,我答应你我会毫不犹疑舍身。」
他严肃地点点头,说:「不,你不用跳的。来吧,夜已深。在这样的夜晚,我想贴近柔滑暖乎乎的身体。」
我跟随他走入他独用的营帐。
我们在沉默中进食。
他的手下猎得一头豪猪,这时肉就在烤架上嘶嘶作响。
他把深红色的酒注进银制杯子中,喝了几口就把杯子递给了我。
我呷了一口就把它咳呛了出来。
我仍没法习惯这酒的辛辣。
他大笑,把我扯进他怀中。
我在他的拥抱中溶掉了。
他狂吻我,把我身上所有衣物都剥得精光。
他把玩我的乳房,仿佛它们是远山中的初雪。
他向准我的颈部咬了下去,仿佛他已变成了一头狼。
在帐外,满月初升。
我在他的抚触下发出了呻吟,双腿被他拉开牢牢按死使我有如被五马分尸的感觉。
我听到他轻唤着一个女子的名字,一个早已不在人间却长留在他心坎的女人。
我知道我只是她的影子,而不会在他心中占有任何被他念记与珍爱的位置。
他操我的时候我泪流满脸:他那儿冰冷如铁棒,或更像是一根要把我穿透的木杵。
我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在极乐与剧痛混在一起时中发出娇喘与哀鸣,我把五指滑进他后脑的浓发中,把我的胸脯献给他的利齿,好让它们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了我,仿佛我和他的欲壑都同样永难饱填。
「塔娜,你明天将要出卖我。」他说。
「不!我永远不会这样做!」我在恐慌中尖叫。
「不对,你会的。因为是我命令你如此做。」他一面干着我,一面对我说。
我脑中一片空白,无法理解他的话。
但他没有给我机会去理解。
在月色银光泻满一阶中,我们又再一次做爱。
我出卖了他。
我偷出了他的营地,投向他的敌人。
我告诉他们弗拉德将会进兵的路线。
他们可在哪儿设下伏兵把他打个落花流水!
「小女孩,如果你说半句假话,你将生不如死!」弗狄士拉夫,窃取他大公宝座的那人对我说。
「我为什么要说谎?他残忍地屠杀了我的家人,像对婊子一样蹂躏我的身体,我恨他!」
弗狄士拉夫笑了。
他分出一半兵力,调兵遣将设下埋伏。
在最后关头领兵的将军才发现上当。
给果弗拉德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败讯传来,我被士兵扣着双手押到篡位者的面前。
「你这叛徒!」弗狄士拉夫怒吼,以双手握着我的颈。
我看到他的窘态,为他如此轻易上当而吃吃的笑了起来。
现在,他已失去一半的兵力,弗拉德可以不费吹灰力就可以把他灭掉。
「杀了我吧!」我挑衅他。
他的脸在盛怒中有如黑炭。
但他在当时没有马上把我杀掉。
「我会把你给胆敢欺骗我的人作个榜样。你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宁愿是被木杵穿刺的!」
我被投进黑狱中。
在暗不见天日的囚室里,我仅余的底衣被饥渴的众手撕成碎片。
我的身体成了长久没有享用女性身体的囚徒们发泄的用品。
一个一个的陌生男人,数量之多已无法记起。
我身上每一个孔洞都被用了。
我的双手被强制对自己的身体自渎,我的口要张开让他们的阳具插入并把他们喷出的吞下咽喉。
我被迫采取了跪姿,翘起后庭接受痛入心脾的冲刺!
「都是为了你!主公,为了你…!」我接受这一切的凌辱,以泪水,以喜悦!
我在黎明时被人从囚牢中提了出来。
他们抛了一袭白袍让我遮蔽布满污秽的身体。
跣足而行中,我攀上了要把我载往刑场的囚车,在那儿,一座在夜间完工的木台在等候着。
我用尽所有气力昂起头:我也许没有被他所爱,却是全心爱他的人。
当我们到达广场中央,我在推撞下走下了囚车步行向那刑台。
在那里,我的袍子被撕裂,然后被烧得通红的铁棒烙下「叛徒」的印记。
烙铁压在肌肤上发出了嗤嗤声响和呛人的气味。
我紧咬牙关忍下去再拾梯走上刑台。
「你的腹部会被剖开,然后我会斩下你的头颅,再把你身体割成四份分送国土四方向所有人展示叛徒的悲惨下场!」那篡位者向我宜读我的判刑。
「弗拉德会为我报仇的。你们死期不远了。」我向他诅咒,再向他吐了口沬.
在他掌搁之下我的身子趺撞在刑台那木椿上。
我很想再站起来向他展示我的不屈,但我的双腿已因受伤及恐惧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对,我仍是怕死的。
我只有十九岁,花季年华就要面对死亡是太早了。
但我已下决心为他勇敢地去死。
他会间中想起我吗?就如他想起另一个为他踪身冰冷河水中丧命的女人一样?我知道如果他真的会如此忆记起我,我会快乐的。
这是属于我的一种奇特的永生。
半裸的刽子手下令把我双腕反缚于背。
我被他的助手向后一拉,把我赤裸身子向在场不少的围观者展示。
另一名助手拿来一柄短剑。
刽子手就用它把我的腹部剖开…
「啊……!」我在看到自己肠子被拉出时终于发出了哀号。
我感到像心脏要从我口里逃跳出来』血已成洪水一般涌出;我仍印有他齿痕的乳房在我拼命争取再一次的呼吸中大幅起伏。
「让她先再痛苦些。」
刽子手捡起了巨斧,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望向刑台前围观的人,然后再仰首看到那横越天穹的那群饿鸦。
原来,死就是这样,最后的挣扎呼吸,晕厥,脉搏狂跳中感到体内的血涌到头上去…
「砍下她的头!」
我被迫跪下来,胸脯压向木椿,心想当时把金发剪短仿似正是为了今天受刑时好让刽子手手起刀落的方便…
「主公,不要把我忘了…」我作出了最后的祷告。
刽子手的吆喝中,巨斧带着烈风砍向它甜美的目标…
(后记)
塔娜被一斧断头。
那首级经用水洗涤后就插在一根木杵上放在城头示众。
她的身躯被割成四份,以快马传送四方作为警告所有意图作为反叛者的可怕下场。
但弗狄士拉夫误判了民情。
人们害怕一旦弗拉德攻进来知道他们对此默不发声时对他们的报复远甚于对因反叛而可能被处决。
于是他们揭揭竿而起,配合了弗拉德攻进国都。
龙之子与弗狄士拉夫在最后的单挑中用剑把后者从天灵盖劈下直达他的睪丸分成两片!他的残骸成为群鸢的美食。
弗拉德在城头找到塔娜杏眼圆张的首级,仿佛她是渴望见到他的胜利进城,她脸上的表情有如在憩睡中的公主般安祥。
那天晚上,弗拉德穿刺者走上了城垣望向天上冷冷的银月。
他在静悄中独自饮泣。
(完)
PS:弗拉德,Vlad,就是后来吸血伯爵CountDracula的原形。
即使在今天,他在罗马尼亚人心目中仍是又爱又恨:一方面是拒敌(土耳其回教军)的民族英雄,一方面是令人心胆俱裂的暴君。
他的城堡今天仍安在,只是已成了吸引游客的亮点。
塔娜的牺牲是否很傻,见仁见智。
也许正如有人说过:爱,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只有真和假。
【完】